冯庄头很快就把盛禾的话带给了要租地的乡亲们。 乡亲们一合计,瞬间乐开了花: “养猪好啊!哪有种地这么累?还不用担风险!咱们在这灾荒年种地,可不见得能有多少收成!” “可不!听说县令闺女是个大方的东家,枣儿村有好几户人家的男人在她手底下做事,现在家中的小日子过得可红火了。” “别的不说,养猪这事儿我们不吹牛,只要不像去年一样发猪瘟,一定可以养的白白胖胖的!” 当天下午,冯庄头就带着这帮乡亲们来捉小猪了。 盛禾嘱咐了这些乡亲们每天如何养猪,并且和他们约法三章,对猪的长势、体重、质量都提出了需求,不然就会扣除相应的工资。 去年猪瘟以前,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猪崽子,养猪对他们这种农户人家来说,不算啥难事,他们忙应了下来。 猪崽子们哼哼唧唧,很快被带去了旺头庄。 盛禾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粮仓里是米面油,田地里有水种些瓜果蔬菜,现在又开始养殖牲畜了。 这样下去,舞川县还会发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流亡惨剧吗? 不可能,脑袋算是可以安心的放在脖子上了。 盛禾心情不错,乐滋滋跑去厨房,打算给家里人亲自做几道好菜,就当是庆祝养猪第一天了。 白日喧嚣渐渐落幕,黑夜笼罩了整个舞川县。 一场横生的大火,正在无情而贪婪地舔舐着舞川县郊外一座精致的府邸。 宁徵冷眸看着火中的府邸,脸上浮现一层薄怒。 京城那些人真是狗胆包天,以为派几个畜生就能将当年的事烧成灰烬,就能将他的尸骨埋藏在大火之中? 做梦!该讨回的公道,该让那些人付出的代价,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北安带着一行暗卫,肃容走到宁徵的面前,躬身道:“东主,贼人已经全部捉拿,请东主处置。” 宁徵怀里抱着仍在熟睡的织织,火光倒映在他冰冷的眼眸里,他轻声道:“先废了他们的手脚,然后丢火堆里烧了吧。” 北安挥了挥手,如同玄色利刃的暗卫们冰冷又锋利,得令后转身执行任务。 大火还在嚣张地吞噬府邸,几声惨叫后,火光中又添了几分血色。 北安又道: “东主,虽然已经解决掉了这批狗贼,但府邸被毁,京城派来的人也一直东主是否要暂时离开舞川县?” 宁徵不光在舞川县修建了住所,在鹤州的各个县内,都有府邸。 宁徵扯了扯怀里的小被子,给趴在自己肩头睡觉的织织盖了盖被子,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不必了,我如今就想住在舞川县。” 北安忙道:“是!属下这就去舞川县购买一套可以即刻入住的院子!” 没想到宁徵又一次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我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住所地点。” 宁徵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双眼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冰冷了,反而生出了几丝柔和。 北安心里有几分不祥的预感,试探的问道:“东主,您说的合适的住所地点,不会是……县令府吧?” 宁徵瞥了北安一眼,不悦道:“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身份没有资格住进县令府吗?而且,我是为了更好地看护我的小侄子粥粥。” 北安:虽然你说的义正言辞,但是我有理由怀疑你早就想这么干了。 北安:“额……这个,可是县令府里头不光有县令,要是禾姑娘不同意您入住咋办?” 宁徵傲娇:“她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我受伤了,她不能不管。” 北安偷偷瞥了一眼宁徵胳膊上的小小擦伤:东主啊,就你这点小伤,还没等到县令府呢,恐怕就已经自愈了!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 看着北安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宁徵直接抱着织织上了马车,一脸冷酷:“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办,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第二天,天蒙蒙亮,县令府门口人来人往,人们都忍不住县令府门口张望。 北安恨不得找个缝藏地洞里去,委屈兮兮看着自家东主道:“东主,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办法?” 办法就是直接跑人家家里死乞白赖求收留啊?! 气定神闲坐在县令府台阶上的宁徵看了北安一眼,啧了声: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说话显得虚弱可怜一点吗?等会儿要是禾姑娘不让我们进府,你就给我等着!” 北安立马闭嘴,往地上抹了点灰擦脸上,一副遭人打家劫舍的样子。 宁徵这下满意多了,自己也一副蔫哒哒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只有还完全不知情的织织正躺在宁徵的膝盖上呼呼大睡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五叔叔塑造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女娃。 盛禾和往常一样在清晨将院门打开,这一打开便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这是谁一大清早拖家带口堵在她家门口?! 定睛一看,原来不是什么穷亲戚,而是风流倜傥的东主!就是……看着略微有些狼狈。 盛禾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问道:“东、东主,您这是……破产了?” 北安按照宁徵之前安排好的,“哇”地一声扑到盛禾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 “禾姑娘,昨晚上不知道哪来了一群贼人来府上打家劫舍!他们太欺负人了,直接把咱们府邸给烧了!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只能来投奔您啊!” 反正一句也不提自己后来把贼人烧了还把骨灰扬了的事。 主打一个柔弱委屈又可怜。 宁徵还坐在台阶上,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眸看着盛禾,如同一只受伤的大狗狗。一夜未睡的疲惫脆弱感配上他俊朗清冷的面容,让人看着心疼极了。 北安:东主,你个诡计多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