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的话将何姨娘养尊处优的空壳子给扒了下来,只剩下那颗脆弱而扭曲的心。 何姨娘歇斯底里起来,怒骂道: “何金花,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们女人本来就是要依附男人生活的,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我现在已经是我家老爷最宠爱的女人了, 他以后还要升官,我也会水涨船高,而你,就算努力一辈子,也比不过我半根手指头!” 金花漠然一笑,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 不过是个被人养着玩玩的金丝雀罢了,还在这洋洋得意,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 金花的不屑一笑让何姨娘十分恼怒,她咬牙道:“蒋老板的妾,你不当也得当!不然你别想从我口中知道大姐在哪里!” 说罢,直接下令让带来的家丁绑人。 金花面色一变,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肆无忌惮、嚣张跋扈到这种程度,如此当街绑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就在这时,一旁的盛禾直接站了出来,冲上前去就对着何姨娘那张精细描绘过的面庞狠狠掴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轻,何姨娘惨叫一声差点踉跄得要摔倒,幸好一旁的丫鬟扶了一把她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方才盛禾一直站在一边,金花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而且他相信金花也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但没想到这何姨娘直接仗势欺人,生拉硬拽就像绑走金花,这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何姨娘这才注意到来人是上回那个难缠的县令闺女,她愣了愣,随后双目都瞪圆了:“你居然敢打我?” 盛禾翻了个白眼:“打你怎么了?当个妾看把你牛的。” 何姨娘在尹县令府中,除了对尹县令谄媚讨好,其他时候都是嚣张跋扈,就连夫人也要让她三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何姨娘顿时炸了,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你上赶着为野男人生了个小野种,结果人家一脚踹了你,你连个妾都还当不成呢……啊!” 何姨娘话还没说完,面色阴沉的宁徵直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记窝心脚。 何姨娘方才的话,狠狠触到宁徵的逆鳞了。 粥粥一出生就失去双亲,还多年流落在外,就已经让他这个做叔叔的够怜惜自责的了。 而对于因为粥粥而饱受非议,清白尽毁的盛禾,宁徵更是心疼和歉疚。 他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找到她们,能安静地守护在她们身边,怎么可能还让别人如此欺负打压这母子二人? 何姨娘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直接呕了一口血来,一旁的婆子尖叫起来,对着身边的家丁们道: “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到姨娘被人欺负了?还不给我上去教训教训此人!” 家丁们一哄而上,可他们怎么可能是宁徵的对手? 甚至宁徵都不必出手,北安直接冲了上来,三两下将这群小喽啰打趴在地,最后一个一个叠小山似的扔到何姨娘的脚边。 何姨娘和老婆子被吓得抱头尖叫。 这操作,简直要把一旁路过的百姓都看傻了,随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好!嘴贱手欠的人活该被这样收拾!居然还敢冒犯到咱们禾姑娘头上来了?该!” “就是,禾姑娘根本不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要我看,一定是禾姑娘玩腻了那男人才踹的!” “对对对,禾姑娘是个清醒人!粥粥少爷也不是小野种!那是我们县老爷的亲孙子,家里人疼爱得不行。” “哦呦,听说这位小少爷念书的天赋异禀,将来说不定能当状元公呢!” 何姨娘看着一帮群众,只觉得他们都已经疯了,一个被毁了清白的女人,他们居然如此捧着,一定是被这妖女下了蛊! 就连盛禾本人也有些汗颜:这群百姓,如今真是什么事都能将她吹得天花乱坠呀,再这样下去,她会骄傲的! 宁徵眼里含着一泓冷光,慢悠悠问吓傻了的何姨娘主仆道:“怎么?给你们留一口气,还想在这等死吗?” 一股凉气从何姨娘的脚底直窜到的天灵盖,她这是被打怕了,呜呜哭着连滚带爬上了马车,马车里传来她的嘶吼: “快,快回府!舞川县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何姨娘离开后,一切重新变得平静起来,只不过金花又是后怕又是自责,直掉眼泪:“都是我不好,我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盛禾摇摇头:“金花小妹,你若是再说这种话,我就不高兴了。” 一旁安静站立的谢宣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也柔声道:“金花,禾姑娘为你撑腰,不是让你自责和说这种丧气话的。” 金花心里清楚,弱者才会否定自己,用眼泪说话。 她收起眼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禾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定会强大起来,让这些恶人再也不敢咬我,要是再咬我,我就把他们的牙都敲掉!” 盛禾看着这个有血性的姑娘,终于勾起一抹笑,揉了揉她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以示鼓励。 谢宣看着眼前这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温和:“在你强大之前,我不会让你落单的,走,我接你回家,家里饭已经做好了。” “嗯,好!” 两个结伴忙着去收拾小推车了,配合的极其默契。 盛禾和宁徵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姨母笑。 何姨娘回到府中后,还是吓得手脚冰凉,心中又窝着一口气,简直让她崩溃。 事情没办成,还被人给惨揍了一顿,何姨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老爷交代。 用鸡蛋敷了被打肿的脸,又忍着被踹的痛意,她期期艾艾走到尹县令的书房,含着一包眼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