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一方手帕,小心将仅剩的珍珠粉末包起收好。
一旁的万叶默不作声地看着,起身捡起了那只被击飞的短剑,收回刀鞘里,对苍木解释道:“还是暂且……由我保管吧。”
苍木看着他的动作,有点茫然地应下一声,其实她用刀刺自己只是想证明是否真的出了梦境,不过既然从耳环推断出结论,就不必担心她还会有类似行为了。
但她的攻击手段也不只有短剑,万叶想拿便让他拿吧,苍木平静地想。
她见万叶捡剑的动作还有些别扭,不由得想起他先前接住自己后软软垂在身侧的胳膊——大概是芭芭拉帮着治疗了一番,但祈礼牧师的能力还不足以一瞬痊愈。
苍木指了指他的手腕,示意万叶抬起手,光华流转,转瞬之间修复完成,她捏了捏少年紧实的小臂,隔着一层布料和皮肉确认骨头的情况,确保没有出现失误。
万叶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她垂着眼,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专注地望着伤处,手指即便隔着层层阻碍,依旧有魔力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些许酥麻的痒意。
他想到刚刚的梦,忽然觉得口中仿佛还残余着一点腥甜的气息,这让万叶难得感到了苦恼。他无意窥探苍木的隐私与过去,也明白这种情况该对她坦诚,但苍木眼下的状况,却无论如何都不是开口的时机。
晚上,女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把苍木的床位铺在最中间,她们刚刚讨论了下情况,又结合魈的诊断,得出结论——魔神毕竟是魔神,苍木在交战的过程中难免受了影响,眼下她对现实和梦境的认知间出现了模糊,这种无悲无喜的状况很可能是身体为了自发保护她所产生的反应。
好在梦之魔神已死,影响终究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胡桃和烟绯一左一右把她挤在身边,两个热乎乎的火系女孩子分别握着她的手,帐篷里暖烘烘的。
身下躺着的是一整张厚实的狼皮褥子,如此便不需要盖得太厚,以免发汗。
或许是仙兽混血的缘故,烟绯的手背上生着零星的鳞片,苍木被她拉住手,便不由自主地去沿着略软的边缘抚摸,惹得她咯咯笑着来拍苍木的手,嗔怪道:“好痒。”
她这一拍,旁边的胡桃也凑了过来,两只梅花瞳在黑暗中猫一样的闪光:“什么什么?!让我也摸摸!”
“走开啦!”烟绯左躲又躲,还是因着不方便挪动的角被挠到了痒痒肉,笑得胡乱求饶。
帐篷里霎时乱作一团,女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笑声。
“头发!谁压到了我的头发!”
“哈哈救命啊!不要哈哈哈,不要挠了哈哈哈……”
连一旁的芭芭拉都无辜卷入战场,只有派蒙依旧在角落里睡得十分安稳。
一番玩闹后,原本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也消散了,苍木和旅行者爬出帐篷,找出锅灶,擦洗干净,荧拎着分量十足的铸铁锅往小溪边去汲水,苍木则翻出自己仓库里的配套茶碗,按人数点出来,每碗里都放了满满一汤匙的焦糖桂花,借着烧好的热水冲泡。
“出来喝点甜汤。”苍木小声招呼着。
男生的帐篷离得有些距离,苍木不确定先前有没有吵醒他们,但帐篷依旧安安静静,也并无声响。
外面太冷,雪地里一片白茫茫,树上林间都是雪景,并未半点暖色,看得人心中也寒。
胡桃率先钻出来,又以比刚刚更快的速度钻了回去,只漏了个脑袋在外面:“嘶!冷得真厉害!!”
“那你们别出来了,咱们在帐篷里喝。”苍木把茶碗都端到托盘,毫不客气地指使着胡桃:“劳驾,给我掀开门帘。”
“欸!您里面请。”胡桃侧跪着往旁边挪了挪,确保两人都进来后,又立即把帐篷拉得严严实实。
一进里,热气又扑了上来,烟绯和芭芭拉把小桌板摆在正中间,招呼她们赶紧坐。
“我不冷呢,一直在火堆旁边,倒是荧去打了水,辛苦了呀。”苍木去摸摸她的手,果真十分冰冷,便把被派蒙当成枕头的奎丝多捞了过来,塞给旅行者:“暖一暖,把手伸到它翅膀下面。”
失去了枕头的派蒙睡得四仰八叉,头顶的小皇冠都歪到一边。
甜汤配淡点心吃,苍木又端出几碟小饼干放在桌子上,大家把被子推到旁边,开始聊天。
荧和芭芭拉讲了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烟绯和胡桃补充了她们视角的经历,苍木则负责给出梦境视角的故事。
只是聊着聊着,话题难免跑偏,胡桃和烟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戳戳那个,那个捅捅这个,看得荧不耐烦地一啧,拿出枚摩拉:“谁选正面?”
片刻后,惨败的烟绯破罐子破摔:“苍木啊,那个万叶是怎么回事……”
“我雇佣的保镖。”苍木平静地说:“一个人行医遇到困难没人照应,我就拜托了北斗姐介绍个身手好的。”
“就这么简单?”胡桃眉毛一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荧比谁都来劲儿,两只金色眼睛闪闪发光:“怎么了怎么了!!”
芭芭拉虽然没说话,但双手交握在胸前,表情是夹杂着兴奋的紧张。这种是可以听的吗?巴巴托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