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庚着实郁闷了一阵儿。他倒不是觉着梁晓才不好, 事实上他对梁晓才为虎头军跟铁臂军做的事一直心存感激。可是感激归感激,他觉着两个男人在一起那就是件无法让人理解的事情。他起初觉得这就是错误的, 古理都说阴阳调合, 那两个男人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呢?
可是又仔细一想, 有什么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了, 又没偷没抢的, 也没碍着谁不是么?
赵三庚矛盾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而这段时间更让他疑惑的是,梁晓才不那么常来了。因为刚好是在他知道实情之后不来的,所以他很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的错。是不是因为他非要弄清这件事,所以梁晓才才不好意思来了。这么一想他还有些过意不去,便抽了空找到霍严东:“大统领,小梁兄弟他……这几天怎么没见他过来呢?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什么话了?”
霍严东说:“不是。你看他像是因为谁说点什么就会改变想法的人么?他就是野马,倔着呢。他没来是忙着在摆摊。”
“摆摊?!”这事赵三庚可没听说,事实上梁晓才也没特意跟谁说,除了家里人。
“嗯,在城里卖凉皮和香辣花蛤。你之前不是也吃过么, 卖得还挺好的。”霍严东觉得他媳妇儿干什么像什么, 虽然只摆了个小摊子,就一张桌, 可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排长队买凉皮。大伙知道摊子上就五个大碗,所以来的时候都自个儿拿着碗过来, 也是如今这镇上一景。
“可是他那么俊的身手, 不来咱们营里当教头真是太可惜了。”赵三庚说, “我觉着小梁兄弟懂得特别多,而且一点儿也不像乡下来的。他这人,瞅着比许多城里人都气派。”
“要不怎么叫小野马呢。”霍严东嘴边不自觉带着宠溺的笑容,“好了,你别多心。他不来真跟你没什么关系。这几天是赚钱赚上瘾了,不舍得来了。”
“那哪天我休息,我也去吃去。”赵三庚说罢,回味了一下,顿觉口齿生津。他都有点后悔那天没吃就来问问题来了,不然不也能赶上那碗香辣花蛤?那可真是吃饭下酒的好东西!
梁晓才也没想到比起凉皮,香辣花蛤居然更受欢迎。大伙都说这小东西海边多的是,以前都没人注意。可这会儿被人家一拌,发现还真好吃。不管是就馒头还是就粥,都好吃,还不腻。当然凉皮也好吃,但是凉皮五文钱一碗,天天吃可不便宜,花蛤两文钱一份,虽然不多,但是解解馋还行。
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东西吃了还想吃,总让人惦记,伤钱袋子。
梁晓才懒得称重算斤两,索性弄了个差不多的小汤勺,一勺花蛤就是两文钱,喜欢可以自个儿带碗。不带碗也成,他这里有小竹筒,可以装竹筒里吃完再走。
这小摊子每天上午一到巳时就出,下午过了未时就收。头两日还没有那么多人知道,排队的不多,可是从第三日起这生意就一下红火起来了,一到时间就有人来买,有时刚到正午东西就能卖完。
梁晓才也想多卖些,但是他就一个人,而且目前都是在家里做,产量十分有限。一天一百张凉皮,也就是五十碗。一碗平均能赚两文,可能还多一点,一天下来卖凉皮就能赚一百文钱。再加上花蛤的钱,一共能有个一百三十文。不过卖凉皮就是一阵,加上花蛤一共就两样东西,大伙新鲜劲一过,只怕销量自然就会降下来,所以他暂时也不打算用人。现在能省一分是一分,毕竟是看季节赚钱的东西。
说到赚钱,梁晓才这摊子支起来之后还发生了一件蛋疼的事。他第一天收摊子的时候来了位公子,说是要买凉皮。当时他的凉皮都卖没了,便没卖成。那人说第二天还会来,梁晓才当时忙着收拾东西,也没太当回事,结果第二天那人真就又来了。
梁晓才是后来听街坊邻居们说起来才知道这人是盘海城一位富家少爷,姓郭,家里两家酒楼,还有好几间的铺子。至于城外的田地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富得流油。
来的这位郭公子负责家里的酒楼生意,就喜欢四处翻找好吃的东西,然后往自家酒楼里引进。这不,一见有人卖新鲜吃食,马上就过来了。当天没买到凉皮,第二天他早早就来了,跟梁晓才要了一份凉皮,还加了份花蛤。刚开始就是抱着尝鲜的心态,可没想着这东西会多好吃。结果吃到嘴里他就停不下来,吃完嘴巴一抹,就想请梁晓才到他们酒楼里干活。他问梁晓才一天能赚多少钱,梁晓才说一百来文吧,他就直接说一个月给梁晓才五两银子,不用做别的,只管在他家酒楼里做凉皮跟香辣花蛤就成。
一个月五两银子,绝大多数平民一年都未必能赚这些钱,着实不少。但是梁晓才并不动心。
没想到那人也不因此放弃,之后的每一天都来游说,今天亦是如此。他说:“这位小兄弟,你说你这东西在这里摆着卖,大伙新鲜劲儿一过,生意便不会及最初了,你也赚不了那么多。可去了我家酒楼就不一样了,你只管做,这上菜刷碗的事自有人忙活,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梁晓才实在是烦了,趁着难得没人的功夫坐下来:“这位公子,我这东西摆在这里卖一碗只要五文,寻常人家就算不是天天吃,偶尔吃一次也不打紧。但是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