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说完,大殿中再次陷入寂静,宋行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叹息一声,再次问道:“师兄的意思,是之前并不认识张小凡?”
法相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在此之前,我确实从未见过张师弟。”
宋行跟着点头,说道:“我相信法相师兄,在此之前,你或许真的未见过张小凡。但是,或许你从哪里听过他的名字?”
法相微微皱眉,但还是双手合十,就这般看着宋行,问道:“宋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宋行看了一眼法相旁边一直闭目不言的普泓,突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师兄勿怪,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只是想弄清楚发生在小师弟身上的真相,并无对天音寺诸位神僧不敬的意思。”
他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但眼神中却毫无尊敬之意。
“张小凡是笨了些,但毕竟是我大竹峰弟子,若是被人冤枉,做师兄的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还望法相师兄勿怪。”
见法相依然沉默不语,宋行也不以为意,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法相师兄不认识张小凡,那我就多嘴说几句。”
“张小凡出身很简单,就是我青云门山脚下草庙村的一个普通村民,祖上世代为农,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青云门的庇护下。”
“十岁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任何修行道法,当初上山之时是掌门师伯亲手认定的,这一点师兄不用怀疑。”
道玄真人乃是当世高人,既然当初亲自测过张小凡的根骨,在场自然没有人怀疑宋行说谎。
宋行看着法相,一字一句说道:“不过天音寺诸位师兄或许不知,就在张小凡上山前一夜,草庙村两百多户村民被人一夜之间屠杀殆尽,只余下三名活口。”
“而这些年,青云门不遗余力的追查真凶,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草庙村的惨案一直都是青云门不愿提及的往事,今日被宋行直接暴露出来,大殿上首几位青云门首座,都微微皱眉,不解为何宋行会说出此事。
但如道玄、水月等人,却面色微变。
宋行的声音继续在大殿响起:“师兄,你说奇不奇怪?一个祖辈都生活在青云门山下,从未接触过修行界的孩童,一夜之间,村落被屠。青云门出于人道主义,自然只能收留这两名遗孤。而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七脉会武之前,张小凡从未离开过大竹峰。”
“可就是这看起来绝对清白的张小凡,他的身上竟然隐藏着大梵般若功法和噬血珠,加上法相师兄第一次见到张小凡,就透露出莫名的关注,所以也怪不得我胡思乱想。”
大殿中人都听出来了,宋行虽然是在阐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句句直指天音寺,话里的意思更是让青云门各脉首座豁然变色。
面对宋行的话,法相沉默片刻,才说道:“宋师兄说的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宋行点头道:“没错,都是我的猜测。我说出来,也只是供诸位参详,只是希望掌门真人详加调查,若是张小凡真的背叛师门,我这个做师兄的第一个不饶过他。”
道玄心中一动,将宋行刚才说的话仔细回忆一遍,越想心中越是暗惊。
草庙村惨案,以青云门之力,这些年来一直都未寻到真凶,他心中本就疑惑不已。
如今听宋行之言,竟然和天音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此一来,张小凡身具大梵般若,普泓神僧此次前来青云门的原因,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就算明知天音寺在其中或许会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道玄暂时也并不打算追究。
正道两大门派冲突的结局,不是道玄想要看到的。
但若这件事情背后真的另有隐情,在调查清楚之前,张小凡也不能处死。
心念电转的道玄,转眼间心中已是有了决断。
他面色如冰霜的站起身,拿起一直放在身侧的烧火棍,冷冷说道:“张小凡,当年我看你身世可怜,将你收留在青云门中,谁知你如此冥顽不灵,既然如此...”
话未说完,道玄真人身子剧颤,怒吼一声,将烧火棍扔了出来,如被烫手一般。
那烧火棍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掉在地上,当当当反弹几下,竟是滚到了张小凡的身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让在场所有人吃了一惊,视线所及之处,烧火棍上陡然飞起了一道黑影,停顿在半空之中,发出吱吱怪声。
那是手掌一般大小的异种蜈蚣,色彩绚丽,尾部竟有七条分岔。此刻震动飞起,摇头摆尾,模样骄横之极。
“七尾蜈蚣!”
青云门众首座长老,其见识阅历岂是常人可比,眨眼间即将道玄真人围了起来,特别是与那只七尾蜈蚣隔开,待众人向道玄真人看去,不由得尽皆失色。
只见道玄真人右手颤抖,中指处赫然有个伤口,显然是被那七尾蜈蚣所伤,只见在这片刻间,流出来的血已然是黑色的,更要命的是,从指端伤口之处,一道触目惊心的黑气,几乎以看得见的急向上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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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尾蜈蚣以天下绝毒着称,便是道玄真人这般得道高人,竟也为之所困。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