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唐菀进屋,料峭寒意也随之逼近门内。
她的外套破了,此时穿着江锦上的黑色外套,宽大及膝,头发柔顺得垂于两侧,透着股温良无害。
江姝研颤巍巍得从地上爬起来,她还在逼近,直至两人之间余了一人距离才停下,唐菀浑身都好像带着寒意。
呼吸吹来,寒津津的。
江锦上也紧跟着进了门,他穿得较为单薄,唇色淡极,嘴角尽是苍冷之色。
“江姝研,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敢推奶奶?”江承嗣气得窝火。
推完还敢跑?
“你推奶奶了?”唐菀比她高出一些,垂眸睨着她,眼底好像结了层冰霜,冷极了。
江姝研以为她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那地方陡峭,荒草丛生,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怎么可能……
巨大的震惊,吓得她哆嗦着,嘴巴一张一合。
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竟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唐小姐……”江兆林料想到自己女儿做了糊涂事,不过看唐菀平安无恙,心底还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她没事,事情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下一秒,出现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
唐菀居然直接抬起手臂,对准江姝研的脸就是狠狠一记耳刮子!
又急又狠,只是一时没收住力道,打得有些偏,几乎是对着她的耳朵抽打过去。
“啪——”一声,就连淡定如江震寰都忍不住挑了下眉,唐菀在他家也住了段日子,小姑娘细声细气的,对他更是非常客气,说话都柔声细语,忽然发作,自然惹人诧异。
江姝研整个脑袋被打偏过去,脑袋昏沉,瞳孔睁大,嘴里尽是血腥味儿,耳鸣嗡嗡。
“这一下子,是替奶奶教训你的,她平素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对她动手,是为不孝!”
“唐菀,你……”江姝研咬牙抬头。
被江承嗣抽打,那就罢了,怎么连她也敢。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打我?”
“马上拿就知道我算什么了!”唐菀咬着牙。
猝不及防——
一个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江姝研刚抬脸,迎面结结实实,又挨了一下,这下子两边脸算是对了称,瞬间红肿,头发凌乱,整张脸更是血红一片。
身子气得直打颤。
江承嗣离得比较近,舔了舔方才被江兆林打得绽裂的嘴角。
我滴乖乖,这弟妹——
惹不起!
想起他之前还“调侃”、“恐吓”过她,顿时细思极恐,这要是惹急了,怕是反手就能把他的脸给抓花了啊。
“这一下,是为我自己打的,我们山上偶遇,你却趁我不备,推我下山,想要我的命?”
唐菀即便此时说话柔声笑语,也会带给她巨大的压力。
江姝研咬牙,倔强得抬头看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唐菀居然又抬臂想抽她……
这次她早有准备,伸手挡住了!
可唐菀一个反手,另一只手臂抬起,结结实实,又是闷声一下。
一下比一下重,江姝研之前膝盖磕撞在车上,本就腿软酸胀,这下子算是结结实实被一巴掌,抽在了地上。
一声闷响,倒在江承嗣脚边。
而某人这个当亲哥的,没有伸手扶一下,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活像在躲避什么瘟疫。
“这一下,是为我爷爷打的,当初医院那件事,我是看在奶奶和五哥的面子上,才没与你过多计较,你真以为我是怕了你,主意都打到我的家人头上了。”
“仗着家人的几分疼爱,为非作歹,江家于我家有恩,你若是不姓江……”
“真当我弄不死你?”
居高临下,那语气,嚣张骄傲到了极致。
江姝研紧盯着她的脸,唐菀平时总是给人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忽然变得这般可怖。
就好似跌下山,从地狱走了一遭,眼底迸射出火苗。
像是要把她屠个干净。
江姝研的喉咙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嘶哑着嗓子,“我、我没……”
“当时你推我下去的时候,我抓过你的衣服,你那时候穿得是一件黑色呢子衣,袖子处得纽扣还被我抓掉了一颗,估计就掉在附近,如果派人寻找,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江姝研此时穿了一件黑色棉服,江兆林此时瞳孔微颤,他一个男人,哪儿会记得女儿每天都穿了些什么,不过今天要去祭扫,他记得早上,江姝研的确穿了一件呢子衣。
那时妻子还叮嘱她,说山上冷,让她去换件羽绒服,女孩子爱美,她愣是没听。
唐菀若是没见过江姝研,又怎会知道这件事。
她忽然一笑,“我指甲抓折了,你衣服上可能还留着我的血渍,你若是矢口否认,等我报了警,让警察搜了,一验便知……”
江姝研身子抖如筛糠,唐菀此时看着她的目光,落在她眼底,简直如同勾魂索命而来的厉鬼……
她推完唐菀,抖着身子回家,整个过程好似一场噩梦,所有细节,她都记不清了,回去之后,立马换了衣服,想收拾东西,赶紧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