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夜澜凝目问道。
殷文静却未答话,箍着她进入两堵宫墙的夹缝中。
夜澜眉毛抬了抬,静静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墙缝很窄,两人对立,身体相贴。
殷文静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微微垂首,便见她光洁的额头与小巧的琼鼻。
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登时就将他多年来的情感勾起,一点点蔓延扩散,直至再也收不住。
“浅桐…”他双眼迷离,呼吸急促了几分。
夜澜任由他抱着,和他的激动相比,她满心平静。
感觉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才伸手推拒。
“我不是你的浅桐。”她阴沉着脸,恶狠狠的说出这几个字。
殷文静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迷蒙的眼睛慢慢清醒。
他看着夜澜,看着她慢慢抬头,眼底没有爱,没有恨,只有最难以接受的漠然。
他和浅桐青梅竹马,情深似海,哪怕分隔数十年,也不可能是这样一双全无爱意的眼睛。
他想后退,却撞在了墙壁上,夜澜眸色淡淡,贴着墙往外走,殷文静却不放手,拉住她左手,狠狠的用力。
夜澜蹙了蹙眉,回头望去,却见他眼神阴鸷得可怕,仿佛要洞穿她。
“你是谁?浅桐呢?”
夜澜看着被他抓住的地方,眉头拧得更紧,伤口崩开了。
“我问你,浅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穆浅桐是他活下去的意义,若是她不在了,他和一具行
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夜澜看着他疯狂的神色,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真相,而是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不是你的浅桐,但我有办法救她。”
话落,殷文静忽而五指成抓,扒开了夜澜的衣领,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
看到她肩上熟悉的紫色胎记,殷文静慌慌张张的帮她穿好衣服,嘴里喃喃:“你就是我的浅桐,你在跟我开玩笑呢。我都知道,我不会被你骗到的。”
夜澜忍不住叹口气,痴儿啊。
也许他已经猜到了答案,所以才选择自欺欺人吧。
自欺欺人与失去相比,哪个更加痛苦呢?
夜澜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既然他觉得她是穆浅桐,那便任他以为吧,有个念想,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夜澜拂开他的手,慢吞吞整理好衣服,从巷
子里走了出来。
经过这一个插曲,她也没心情去找顾子宁了,干脆回了寝宫。
赵岐玉已经被小太监送了回来,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桌上的龙袍发呆。
这是小皇帝的袍子,让绣娘按照赵岐玉的尺寸改的。可能在她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帮小家伙谋划了。
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帝王。
夜澜心里暗暗感叹。
“姐姐,你回来啦!”
看到夜澜的一瞬间,赵岐玉从凳子上跳下来,飞奔到夜澜面前,抱住她大腿,用力的蹭了蹭。
夜澜:“…”
“别把你眼泪鼻涕蹭我身上。”她伸出食指抵住赵岐玉的额头,将他推开。
她向来不喜欢孩子,尤其是这样的小不点,除了意味着麻烦,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看来,还是要早早的把小麻烦甩给殷文静。
平静了三日后,后宫又热闹了。
小皇帝驾崩了。
处理完丧事,马不停蹄的举行赵岐玉的继位大典。
此事交由礼部来办,定然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顾子宁冷着眼,作壁上观。
顺公公在一旁看的是胆战心惊。
近日来,公公心情一直不佳,整日冷着脸,冷着眼,嘴角却噙着一抹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最近这些日子,监栏院是怨声载道,以往大家都不太爱出去当差,这阵子可好,个个都忘外头跑,生怕跑慢了,就被公公吃了。
顺公公看得来气,但是看顾子宁如此,又是更怕。
他大概知道公公为何生气,定是因为太后娘娘。
然而他只是一个奴才,怎么也不好询问主子的事。
今日新帝即位大典,顺公公趁机让另一个小太监看顾着顾子宁,自己脚底抹油,跑去找太后娘娘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公公好像有十几日没见过太后娘娘了,不管怎样,今日都得让他俩见一面,不然苦得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去到长寿宫,还未进大门,就就撞见青竹姑姑。
她手里端着一盆水,见到他,猛地就泼了过来,浇了顺公公一个透心凉。
顺公公:“…”
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抹了把脸上的水,顺公公脸上堆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问:“青竹姑姑,太后娘娘在不在宫中?”
青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在。”
恰逢夜澜出门。她今日穿了一件飘飘欲仙的白色长裙。轻软的设计,哪怕是走动间,裙摆都是飞扬的。夜澜喜欢这样的设计,因此拿到成品就直接给穿上了。
她在门口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