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安静静闭眼躺在床上时,锋芒尽敛,美得柔软。
齐珏第一回这么认真的看她。
以往不是匆匆一眼,就是争锋相对,从未有过这样静静打量她的机会。
她的睫羽纤长,卷而翘,像两把小扇子定在眼睛上。
山根挺立得恰到好处,琼鼻小巧,樱唇透着淡淡的水润光泽,诱人采撷。
齐珏慢慢俯身,凑近了看,发现她的肌肤更是细腻得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细细的绒毛在微光照耀下,都似在发光一般。
“啪——”
齐珏看痴了,直接被一巴掌拍到地上去。
“…”
他用舌头顶了顶右边脸颊,慢吞吞爬起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
从这清脆的声响和敏锐的痛觉来看,她的力气真大,隔着面具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夜澜坐起身,面容紧绷,眸中隐有怒火涌现。
“呵…”齐珏扭了扭脖子,他被打都不生气,她气什么?
齐珏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夜澜没被他周身凛冽的寒气吓着,更冷地回应:“讨债。”
齐珏挑眉,气笑了:“什么债?”
闯他屋子说来讨债,逗他玩儿呢?
夜澜盯着他双眼:“你弄脏了我的地毯,要赔我的,你可是忘了?”
所以,他就是因为一张地毯,被打了?
齐珏皱眉,觉得她睡着的样子比较美,醒时
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不想赔?”夜澜伸手点上他胸膛,用力戳了几下,“你不想赔也得赔,你可别忘记,你这条命还是我的。”
她也不威胁他说什么我能让你恢复也能让你死掉,这种话说不得,说了会啪啪打脸。
她抬了抬眼睛,手指上移,揪住他衣领,倾身过去,与他隔着半指距离。
“齐珏,我很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你最好,不要把我惹毛了。”松开手,帮他理平整,夜澜妖娆一笑,“乖,赶紧把地毯给我送过去,不然…”摸了摸他的喉结,声音更加轻柔,“…我就将你的九王府,闹得鸡犬不宁。”
她声音轻轻细细,因为靠得极近,她吐息间吹出的甜甜气息蹿进他鼻中,让他有一瞬的头晕目眩。
之后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身子发烫,头重脚轻。
这就是妖怪的本事吗?他迷迷糊糊地想,他如此小心,竟也中招了。
夜澜是来要地毯的,地毯什么时候送到皇庙,她就什么时候走。
因此今晚上,就委屈齐珏,睡一睡地板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相信他会睡得很愉快的。
夜澜往后一躺,觉得他挺会享受的嘛!床软软的,很是舒服。
齐珏:“…”
鸠占鹊巢这种事,要不要做得这么行云如流水啊?
齐珏总不能将夜澜拉下来自己睡上去吧?
他还没有这么无耻。
他也更不可能和她同躺一床,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然而让他一个千金之躯睡地上,那也不现实。
没条件的特殊情况也就罢了,这在自己家,还要委屈自己,他又不是脑子有病。
于是,齐珏转身去了隔壁的小房间。
为了让这女人快点走,重新睡回自己舒服的大床,齐珏在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在库房里挑选了一张火狐皮地毯,给她送去。
当晚,房间里就只剩下冰冷的气息。
齐珏如愿躺回自己的大床,却失眠了。
脑子里总是蹦出来那道倩影,傲慢的,霸道的,温柔的,妖媚的,他见过的每一种样子,都出现了。
想了半宿,齐珏烦躁地起身,喝了一大杯水,又跑到院子里练了半晚上的剑,到了第二天,忙碌起来,才把她给忘到脑后。
不愧是狐狸精,每一个动作由她做出,都分外勾人,不知不觉就能影响你的心情,让你频频走神,他算是见识过了。
又过了一日,上朝时,太子被皇帝当众训斥
。
起因是姑苏城外出现匪盗,行事十分猖獗,不过短短一月,就抢劫了许多过路商人。
他们损失惨重,更有甚者直接命丧黄泉。
姑苏城那一条路,以往很是太平,突然冒出的匪盗,武功路数特别奇怪,穷凶极恶,专门打劫商人,直接是闹得人心惶惶。
皇帝派太子领兵剿匪,结果匪没剿到,还损失了一名将军。
是以,皇帝发了极大的火。
折子往太子头上一掷,将他发髻都打歪了。
皇帝见此愣了一瞬,差点就站起来询问太子有没有受伤了。
可他是皇帝,又当着众臣的面,总不能如此行事,加上他是真的生气,便也不闻不问,让太子跪着上完朝,散朝后也没有召见他。
太子也受了伤,他们此行不顺,不仅没能剿匪,还被匪盗伤了大半的人。
太子中了陷井,此刻还病着,皇帝却不听他解释,就这样冷着他,连个太医都不派来。
太子齐煜心觉悲哀,尤其是九王齐珏南巡破获了一起贪污案,让他在民间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