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过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北老师移步到夜澜面前：“黎总，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
“哦。”夜澜随意应声，“那又怎么样？”
北老师今年三十出头，蓄着胡须，头发很长，用皮筋扎了一个马尾，乱糟糟的，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搞艺术的。
搞艺术的人脾气都大，面对老板挑衅一般的言语，北老师怒气立马就上来了，知道这是老板，开他薪资的人，北老师忍着没发火。
“黎总，据说您是最讲规矩的人，您不会为了一个初出茅庐，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的人，为难一个你的得力摄影师吧？”
夜澜吹了一口气，发帘掀起又荡下，她微笑：“北老师说笑了，这也是为难？”
北老师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难道不
是吗？
夜澜半抱起手臂，指尖挑起一缕头发：“北老师，如果你觉得，老板给你提个要求，你觉得是为难的话，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然，不服管教的员工，怎么处理？”夜澜不给北老师说话的机会，问身后的董然。
董然衣服也弄脏了，脱去外套，衬衫加西裤，干练中又多了一丝青春活力的感觉。
她抱着笔记本：“回黎总，看情节严重，轻则写检讨，重则开除，您看？”
董然觉得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有点脾气是无伤大雅的。可是公然违背老板，这…
更别说黎真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违抗她，等于自断前程。
可是，北老师是新锐摄影师，多得是公司想挖他，黎总不会就这样让人滚蛋了吧？
“黎总是在威胁我？”如此明晃晃的威胁，尤其这么多人看着，北老师面子完全挂不住，脸色难看至极。
夜澜没开口，董然已经很紧张了。想看黎总霸气侧漏，不容置喙的一幕，又担心北老师走后，被对头公司聘走。
夜澜表情未变：“不是威胁，只是以老板的身份，下个决定。毕竟现在模特部已经没人在了，北老师现在换掉人，是想拖延这次的拍摄进度吗？”
语速并不快，字句清晰。她的话成功让北老师的火气降下来。
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是和先前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黎氏的薪资待遇非常好，是普通公司的好几倍。如果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情况，北老师并不想离开黎氏。
老板都给了台阶，他再不下，就显得他不识抬举了。
原则这东西，该丢的时候，必须丢。
“好了好了，都去站好，准备开拍了。”北老师向周围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看他们各就各位，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夜澜在电脑屏幕前选照片，董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黎总，刚刚我还以为你会大杀四方呢。”
夜澜眼皮都没抬一下：“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为了一个小小的模特，损失一个王牌摄影师，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
“我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董然用肩膀撞了夜澜的后背一下，“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好，尺寸…似乎不小哦。”
“嗯，留着看看。”夜澜双腿交叠，手支在桌前，点了一下鼠标，“这张照片不错，封面就用他了。”
董然愕然。
咦，刚刚表姐说什么？留着干嘛来着？看看？怎么看？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不？
“姐，原来你好这一口啊？”董然挤眉弄眼，笑得三分促狭七分猥琐。
夜澜推开她的脸：“没办法，任务需要。”
“任务？什么任务？”董然一头雾水。
夜澜却没给她解释，继续认真的看图片，然后挑选出杂志上要出的。
她眼光独到，虽然这些模特还达不到她的审美，但经过后期修图，精修，一定是帅到炸裂，荷尔蒙气息满满。
“黎总，十五分钟后，有个跨过会议需要您出面。”董然接了个电话，将电话内容告诉夜澜。
“好，知道了，就在旁边的房间吧。我记得是一间空置的会议室。”夜澜先前换衣服出来，误入了那个房间。
“好的，我现在去准备。”董然点点头，先一步退离，等时间一到，再来叫她。
姜文是一个很有灵气的模特，能够给到摄影师想要的感觉，他在六人中，是最出彩的。
两人组的照片，女生被他压制得厉害，全无光彩。
六人组的照片，他就算现在边上，也是众人目光焦点所在。
他笑起来，是温暖的。
冷酷起来，也如南极的冰天雪地。
以他的条件，其实可以进军演艺圈，除了是偶像派，还可以是实力派。
“黎总，时间到了。”董然拍了拍夜澜的肩。
“知道了。”夜澜起身，走向临时会议室。
摄影棚的门，开了又关，人来了又去，可众人的目光一直聚集在布景墙前面的人身上，几乎没人注意。
“perfect！”北老师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整个人是亢奋的。
他来到电脑屏幕前，翻看着那些照片，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助理告诉他，哪些是黎总钦点过的照片，做封面以及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