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嘛,说实话,如花都不急,她急个屁。
夜澜很淡定,稳得住,不慌。
倒是如花,看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反派那边的进展神速,而宿主,一点着急的反应都没有,心里开始慌了。
“宿主,你给点反应吧。”如花看夜澜这几天没理他,躺在床上睡觉,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挂了。
“宿主,不要这么消极怠工嘛!”如花故作娇羞,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小手帕,挥啊挥,颇像青楼门口揽客的姑娘。
“小姐,该吃药了。”丫鬟端来膳食和放在炉子里温着的中药,食物的香气全被一股子药味盖住,什么胃口都没了。
夜澜挣扎着起身,喘息,挥挥手:“不要,
拿下去吧。”
消极怠工算什么,她要绝食。
丫鬟一转身,夜澜又叫住她:“等等。”
丫鬟不解:“小姐?”
夜澜招招手,又让人回来,把汤留下,让人把药撤了。
“小姐,良药苦口,这…”丫鬟一脸难色,小姐的病情反反复复,一日停了药就复发,可小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任性了呢?
夜澜斜睨她一眼,虚弱出声:“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丫鬟顿时噤声,恭敬退下。
夜澜喝了两口汤,让丫鬟撤下,挣扎着下床,无论如何也要走几步。
丫鬟不敢置喙,只好一左一右护着她,免得她摔倒。
要控制这软绵绵的身体,夜澜也不好受。
强大的魂体,在这奄奄一息的身体里,力量
被压制得吓人。这具身体早已油尽灯枯,若不是她顽强的意志力撑着,她就算不死,也会陷入昏迷。
身体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头昏眼花,动不动看见头顶上的星星。
“如花,我们打个商量。”她要摆脱现状,还得和如花合计合计。
如花看夜澜难受了几日,一开始心里挺爽的。当反派和女主越走越近之后,他的爽都变成了惶恐。
之前旁敲侧击,宿主无动于衷,如今宿主终于肯理他了,他自然要抓住机会。
“宿主,神医谷的人,有一个,正在府中。”
“挺好。”夜澜走到门前,去扒拉门闩,两个丫鬟忙上前一步,阻止夜澜动作。
“小姐,万万不可啊。”丫鬟惊恐,“您还在病中,不宜吹风,这门开不得啊!”
夜澜停手:“你们说得没错。”
丫鬟以为她听了劝,俱松一口气,又听夜澜道:“来,给我穿衣,把披风也套上。”
丫鬟身体僵住,不可置信,齐齐呼喊:“小姐!”
“我意已决。”夜澜努力呼吸,不,她不放弃,她绝不接受这副鬼样子。
丫鬟心中着急,却又不敢违背主子的话,只好磨磨蹭蹭拿来衣服给夜澜穿。
两人见夜澜不是开玩笑,是真想出去,互看几眼,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人便离开,去禀报家主了。
贾府主人不多,贾老夫人,住在庵堂里面,吃斋念佛,平素不出来。贾老爷和贾夫人,膝下共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念书,一个跟着贾老爷行商。两个女儿,一个病秧子,一个活蹦乱跳结果也死翘翘了。
还有一个贾束,贾老爷的小弟,二十七八,还未娶妻,是个先生。
剩下的,不是丫鬟小厮,就是奴隶。
这丫鬟小厮虽也是下人,但比奴隶的待遇好太多,他们不用干最脏最累的活,伺候主子,跑跑腿就够了。
丫鬟给夜澜穿衣服,折腾出一身汗,还没出门呢,贾夫人就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抱住夜澜,一顿哭诉。
夜澜抖了抖耳朵,依偎在贾夫人怀中,声音小得像奶猫儿:“娘亲,我感觉我好多了。我想出去走走,总是闷在房中,心情不好,病也好的慢。”
贾夫人不敢搂得太用力,抚了抚她枯燥的头发:“囡囡,娘的心肝宝贝儿,你这病还没好彻底,吹不得风的。”
“娘亲…”夜澜撒娇,可怜巴巴,贾夫人更不好拒绝她。
“娘亲,我会注意的。”她要去找神医啊,她能好起来的。夜澜双目无神,立场却坚定。
贾夫人拗不过她,怕她生气,病情又加重,
只好妥协:“可以是可以,但不能走远了。”
而且她得跟着。
贾夫人对原主,那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原主生来病弱,贾夫人亲自带大她,多次看着大夫从鬼门关将她拉回来,那感情,不是其他兄妹可以比拟。
贾明珠便是原主五岁时,发烧昏迷了几个月,人人都以为她不行了。贾夫人日夜以泪洗面,有一次哭昏过去,找大夫看了,竟有了身孕。
原主这个体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怕夫人太伤心,贾老爷便哄着贾夫人把贾明珠生了出来。
即便如此,贾夫人最疼爱的孩子,依然是原主。
原主生命力也够顽强的,硬是吊着一条命,活到了二十岁。
这个年代,女子十五六岁便要出嫁了。不过原主病弱,不说别人养不养得起,贾夫人也不舍得,
干脆在家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