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书看时虞之的眼神,着实一言难尽。
这货儿,还是孤独终老吧,不要祸害人姑娘了。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壶:“与你这厮喝酒,忒无趣了,师兄走了,你慢慢在这里思考人生吧。”
他转身便走,毫不留恋。
“师兄!”时虞之跟过来说,“你走之前,再给我一杯酒吧。”
话落,他感觉师兄走得更快了,足下生风,衣袂飘动。
“师兄~”
“再会!”吴剑书护住酒壶,跑了起来。
时虞之:“…”
不给就不给,小气吧啦的,哼!
说他娶不到媳妇儿,怎么可能,他可是太傅之孙,天纵奇才,相貌堂堂,会没女子爱慕?
只是他觉得女子娇气,老是哭哭啼啼,受不了罢了。
时虞之将酒杯一扔,就地一躺,想这些做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他还小呢!
只是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适才小姑娘在魏锦怀中帮他擦脸的画面,魏锦的表情难得的柔和。
他皱了皱眉。
魏锦给他的印象,不苟言笑,寡言少语,不爱交际,学习认真,会做文章,字也写得好。
不像他,上课总爱瞌睡,成天只想往外跑,经义文章还行,就是字写的那叫一个龙飞凤舞,若不是经义夫子是他师兄,怕是都认不出来他写了什么。
他们俩,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人。
不得不说,魏锦真的很优秀,就比他差了一点点。
魏锦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望着头顶晃动的竹叶。
不多时,穿过叶隙落在地上的阳光一点一点偏移到他脸上,很刺眼睛。
他抬手在眼前遮了遮,眼睛微微眯起,手背透着红色,张开指缝,阳光就漏了进来,没那么刺眼了。
他勾起唇,痞痞地笑了一下,然后用胳膊挡
住眼睛。
和煦的风,碎金一般的阳光,不冷不热,用来睡觉,刚刚好。
武场,自魏锦和时虞之比赛过后,便陷入了一阵喧闹之中,许多人都想赛马,和学院里某个不对付的人一较高下。
武场热闹,乱得就像菜市场,魏锦抱着妹妹回了生舍。
他要沐浴。
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和浴巾,就连夜澜抱着衣服等在门口了。
魏锦一愣。
“伊人,哥哥要去澡堂,你不能去。在这里等哥哥可好?”
夜澜摇头,立场坚定:“我要洗澡。”
魏锦微微窘迫,来书院的这些天,他只是草草帮她擦过后背,平时再亲近的二人,在洗澡这个问题上,还是要有所避讳。
“伊人,那等哥哥洗完回来,打水帮你洗行不行?”他去澡堂,洗得干净些,带着妹妹…
总感觉怪怪的。
“我不管,要不你先帮我洗,要不我跟你一
块儿去洗。”刚还是小棉袄的小姑娘,这会儿开始任性霸道不讲道理了。
魏锦有些儿头疼,太阳穴跳了两下,他喊来文竹,让他去打热水。他先帮她洗干净,自己再去洗。
文竹:“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屋子离澡堂有多远儿,您每天走两遍的,不清楚吗?
等他把水提来,水都凉了。
他早上给公子端的洗脸水,晚上给小小姐的洗脚水,是用碳火烧的,那只能烧一点点,要洗澡去不成的。
魏锦揉了揉额,伸出手:“算了,我带你过去。”
现在澡堂应该没人,带她过去没事的吧?
先给她洗,洗完让文竹先带她回来就是。
三人一起去了澡堂,要了一个隔间,浴桶倒了半桶水,夜澜脱光了进去,热水漫过肌肤,夜澜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些天没能洗澡,真是太痛苦了。
罢了罢了,她也就来这一回,以后再不来了。
好感刷一波就够了,想见她的,自然会和魏锦打交道,或是来丞相府寻她。
别的夜澜都能忍受,就是不能洗澡这一点,差评。
又过了几日,夜澜在屋子里画画,文竹帮她研磨。
门外忽然迎来忽轻忽重的脚步声和妇人埋怨的话语。
“你啊你,让为娘说你什么好?不准安儿亲近你妹妹就罢了,还私自将妹妹带来学院,你长本事了…”
夜澜动了动耳朵,声音很熟悉,是她便宜娘亲。
“你妹妹还那么小,你一个大男人,粗心大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都还要人照顾,怎么照顾好妹妹?”
魏妇人慢声数落着,魏锦一言不发,走在她身侧,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说是担心妹妹,怕他照顾不好妹妹,却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接人。
魏锦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房门被推开,魏妇人一眼看见小女儿跪在凳
子上,趴在桌上作画,小手弄得全是墨汁。
见她进来,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啪嗒啪嗒跑过来,立在她身前,两手交握,眼神躲闪,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娘亲,你不要怪哥哥,是伊人自作主张跑出来的。”她奶声奶气说话的时候,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