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座位后,林玉生也刻意保持了他和沈怀洲的距离。
毕竟他原本就想着和沈怀洲老死不相往来,误打误撞成了同桌,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表面上不能太明显,但是他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个“三八线”,绝对不把自己的课本放越界,绝对不碰到沈怀洲的胳膊肘,出去上厕所的次数也减少。
实行一上午后,他觉得自己也挺幼稚。
不过欣慰的是,好歹有点效果。
沈怀洲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主动找人说话,在林玉生不主动的情况下,沈怀洲永远不会主动。
而且由于他靠着沈怀洲这座大山,没人敢再来找他的不痛快。
仔细想想,和沈怀洲成为同桌,并非是件坏事。
可惜前世他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能和沈怀洲坐一起,因为前世他也知道沈怀洲喜欢一个人坐,每次挑选座位时,明明那个位置空着,他也不敢过来。
也就是在给沈怀洲接水送饭时,斗胆在他身边坐一会儿。
想起这个,林玉生还有点感慨。
当年他给沈怀洲接水、送饭,都是用的他的水卡,和他自己的生活费,他的家里并不富裕,生活费只够买一顿饭,买完沈怀洲的那顿,自己就得饿肚子。
晚上回家,再狼吞虎咽吃母亲做的饭。
不过他那么做,并非是出于对沈怀洲的爱意,而是遭受校园霸凌时,自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后,做出的求生反应。
沈怀洲需不需要不重要,只要是能摆脱校园暴力,他做什么都愿意。
于是对沈怀洲献殷勤,摇尾乞怜。
错不在沈怀洲,而是当年孤立他的那群学生。
*
中午放学,林玉生找出来自己的饭卡,打算去吃饭。
谢天谢地,沈怀洲终于没继续在座位上待着了。
反而是荆垣,从上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在睡觉,仿佛要睡死一般,在座位上生了根。
林玉生老觉得他这么睡不太正常。
他知道荆垣在做兼职,不过哪怕是兼职,也不至于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时间吧?
犹豫一下,林玉生敲了敲荆垣的桌子。
荆垣头也没抬,闷声闷气道:“干什么?找死啊。”
林玉生:“……”
多余关心他。
许久没人回答,荆垣深吸一口气,终于直起身体,看见是林玉生后,那股戾气收敛了点,“有事?”
林玉生看了他片刻,“没事。”
荆垣:?
接着,在荆垣的注视中,林玉生拿着饭卡,施施然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荆垣:……所以这人,只是想把他弄醒而已?
想着别人对林玉生的描述,又想起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小同学怼人时的场面,还有那天网吧看见的林玉生,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小妈宝?
而且被全班人孤立?
他孤立了全班人还差不多吧。
*
高中食堂里的菜,味道竟然还不错。
林玉生当年吃食堂的次数屈指可数,能记起来的全是饿肚子的回忆,想了想,他直到停止长个儿,也才一米七五,是不是饿的?
这次他好好吃饭,还能再窜一窜吗?
能长高三厘米他也满足,对外谎报一米八也不用心虚。
怀揣着美好的愿望,林玉生把盘子里的饭菜全吃光了,一粒米都没剩。
在他把盘子端起来,放餐车那边去时,听见了一伙吵吵囔囔的人凑近他。
林玉生没留意。
直到那伙人的其中一个,故意上前撞了他的胳膊肘,本该端去餐车的盘子掉到了地上,不锈钢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颤颤巍巍过了许久才安静。
食堂这一小片区域的人,顿时停下了说话声。
林玉生回头,看见了几张熟悉的脸。
他叫不出名字,不过可以肯定,是他们班里的人。
这下可以确定,对方是故意的了。
林玉生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他们看,直把对方看得心虚加恼羞成怒,高声道:“不就撞掉你一个盘子?怎么着,你还要动手啊?”
“动手?”林玉生不仅不怒,反而微微一笑,“你高看我了。”
在教室里,有班主任盯着的情况下,他逗逗这些小屁孩还可以,动真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说在学校里动手会受处分。
对方这么多人,他动手也落不到好处。
在沈怀洲的身边工作久了,他也在沈怀洲身上学习到了很多,比如:在实力不济时,被欺被辱,无需正面发生冲突,而是默默记下,以待来日。
林玉生弯腰,把餐盘捡起来。
本该是认怂,可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惹得对方又开始不悦,好像他们在食堂里这么大喊大叫,和傻子似的。
“喂,今天换座位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
林玉生叹气,果然是这件事。
他把餐馆放到餐车上,对着这伙人歪了歪头,“你们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们想怎么样?”
“我们当然是想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