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父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几分,转而看向柳母,迟疑道:“嫣儿自幼同你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柳父话说道一半儿,声音便弱了下来,柳父纵马沙场三十多年,自然不会想不到李嫣儿身后的那一层关系。
柳母听了沈浪的话心下一惊,又见柳父的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不由得有些着急,“夫君此话何意?难道嫣儿还能害了安儿不成!?”
柳父沉着脸不发一言,归宁候府毕竟出了一个贵妃,还有三皇子外祖这层关系。
这些年归宁候府没少在明里暗里笼络柳家想要为三皇子所用。
可他带着孩子妻子驻守在边关,远离京城后倒也避了不少纷争。
若说真的只是单单的巧合,柳父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儿子是自己带出来的,行事谨慎自是不用说。
况且柳言鸿回京受封的归京路线并未张扬出去,只有他跟几个亲信知晓。
偏偏这个时候还多了一个‘表小姐’李嫣儿,这不得不让柳父多想。
那边柳父拧着眉深思,柳母在一旁纵使想劝解,但想着床上的儿子,便也就歇了心思。
沈浪看着柳父脸上的表情默了默,他当然没有指望就靠着这么一件事就让柳父相信李嫣儿不是好人。
但总要先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只要柳父自己心里有了计较。
那李嫣儿日后的一言一行,自然就会被放大,再也不会同原主那一世一样,在将军府进出自如,来去自由。
况且,这一世的沈浪可没有打算用军功请云帝赐婚,这一世的李嫣儿注定要跌进泥泞里永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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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沈浪受重伤的缘故,将军府一直闭门谢客,柳母更是回绝了相府跟归宁候府的拜帖。
一连好几日,沈浪都闭门不出,苑里除了日常伺候的下人跟柳父柳母外,旁人一概不允许接近半步。
李嫣儿在将军府没待两日,便被柳母找了个由头送回了归宁候府。
李嫣儿前脚被送走,后脚沈浪就病好出了院子。
“那侯府的表小姐也太不知羞了!”
“怎么了?怎么了?”
沈浪前脚刚踏出院门,就听着那边洒扫的丫鬟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咱们少爷回京路上受了伤一直在养伤不是,夫人怕因此怠慢表小姐,便想着送她回侯府....”
“谁知,谁知那表小姐哭哭啼啼的非说忧心少爷,想要亲自照顾少爷!”
“这.....”
其中一个丫鬟不由得的开口道:“这表小姐莫不是心悦咱们少爷?”
“我瞧着可不像!”最开始说话的那名丫鬟冷哼了一声,道:“少爷受伤昏迷不醒之时,表小姐可未曾去瞧过一眼,反倒是一直缠在夫人身边哭闹不休,要将军严惩少爷亲信!”
“啊?”
那丫鬟是柳母的近身伺候的丫鬟,李嫣儿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因着少将军受伤一事,每每见着夫人定会哭得肝肠寸断,着实让人心生厌烦之意。
李嫣儿本就生的娇俏,再加上弱柳扶风的模样哭得那般伤心,每每都惹得夫人同样伤心不已。
每次表小姐走后,夫人定要同将军闹上一闹才肯罢休。
沈浪听着几个丫鬟的话,勾了勾唇,他就说这将军府中没有几个人是眼瞎的,就是不知道上一辈子原身怎么会蠢成那样。
但凡他多听听身边人的话,也不会让柳氏一族落到那地步去。
沈浪轻咳两声,几个丫鬟便注意到了沈浪,纷纷福身喊道:“少爷....”
沈浪看了眼那穿着绿衣衫的丫鬟,“你同我去一趟书房?”
那丫鬟见沈浪面色无异,福了福身子,跟在了沈浪身后。
沈浪瞧着人面生,便开口问道:“你是母亲院子里伺候的?怎的从前未见过。”
“奴婢绿萍,刚调进夫人院子里不久。”
沈浪点了点头,柳母性子温和是典型的古代大家闺秀,而李嫣儿又是她嫡亲妹妹的女儿,有了这层血缘关系在,看人自然不如外人通透。
而柳母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从李家带过来的,更不会在柳母面前说主家小姐的闲话。
所以李嫣儿这是左右逢源,将原主跟柳母捏在了手里,将军府还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就算将军府有明白人又如何。
柳父奈何不了原主,对柳母更是不能说重话。
想到这儿,沈浪回头打量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鬟,问道:“你是府上的家生子?”
“回少爷,奴婢父亲母亲在将军府已有三十年了。”
“嗯....”沈浪瞧了瞧这偌大的将军府,边走边问道:“你可知晓我为何要带你来这书房?”
“奴婢不知,请少爷明示。”
沈浪笑了笑,眼前这个小丫头倒是有上个世界江妹的几分聪慧,“自然是因着你将才的那番话。”
闻言,身后的人儿直接跪了下去,道:“奴婢自知背后议论主子不对,但奴婢将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沈浪点了点头,“我并不是怪罪与你,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是比旁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