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过之后,秋意渐浓。 入秋似乎是很短的时间,漫山遍野的苍翠,已经有些渐渐微黄。 刺史朱越接过赵大手中的披风。 裹了裹身子,看着猎猎秋风吹落枯叶,打着旋的掉落下来。 颇有感触。 “这么快又是一年了。” “这一年来,还真是没闲着。” 朱越笑了笑说道。 一年之前,或许朱越表面上还是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刺史。 但现在。 整个河州,已经尽在朱越的掌控。 虽然各地仍然有一些小麻烦,但在朱越看来,无伤大雅。 尽管满眼萧瑟,但朱越的心情却不错。 “大人,有河阳郡送来的消息!” 赵大跟在朱越的身后,把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河阳郡?” “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朱越接了过来,淡淡的问道。 “半个时辰以前刚刚送到。” 赵大恭敬的说道。 “呵呵,想必是褚腊给我送来好——” “嗯?” 朱越看着褚腊送来的消息,笑容一下子停了下来。 眉头也紧接着皱了起来。 “大人,难道河阳郡有变故?” 赵大见朱越的表情变化,料想是河阳郡出了什么事情。 “你看看吧。” “三河县没拿下来,云中县反而失守了,损失了不少人马不说,就连铁林军竟然也丢了,有些匪夷所思啊。” 朱越摇了摇头。 朱越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给了褚腊提示,让褚腊先拿下三河县,但褚腊竟然朝着云中县使劲。 云中县跟山前县都是规模比较大的县府,有着完备的防御工事,强攻必定损失惨重。 现在正是积蓄实力的时候。 这么多人马的损失,实在不应该。 赵大也一脸吃惊,连忙看了看信上的内容。 “大人,老十二的这个计划,看起来倒没有什么问题,但中间为什么会有这种变故?” “那铁林军向来忠义,又断不能被人打败,关于铁林军倒戈一事,疑点颇多。” 赵大也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之前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但是不应该啊。” 朱越揉了揉眉心,也没有头绪。 “大人,您看,要不要派人支援一下老十二,老十二毕竟是第一次当一郡之首,难免有些短板。” 赵大在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赵大,你们十二个兄弟跟着我,几年了?” 朱越没有回应赵大的提议,而是对着赵大问道。 “今年是第十六个年头了。” “我现在也成老人了。” 赵大笑了笑说道。 “人,只要心不老,就不会老。” “这么多年你一直跟着我,倒也难为你了。” 朱越拍了拍赵大的肩膀。 “大人说哪里话,要不是大人提携,我们兄弟几个还指不定在哪呢。” 赵大跪拜在地下说道。 “起来说话!” “赵大你记着,对自己兄弟也好,对自己属下也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不能下面的人一出问题,你就要去给他们顶上。” “这自然是不行的,关键时候要懂得放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褚腊比我们还着急,这个时候取而代之,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河阳郡仍然还有山河县和河谷县两城,还有翻盘的机会,让他自己来吧。” “这个时候各个州郡的势力将起,能和不打,能拉不推,能聚不散,希望他能够明白这点。” “找人送句话给褚腊,让他不要急于求成,切忌心浮气躁,稳扎稳打。” 朱越对着赵大说道。 “是,大人!” “我马上去安排!” 赵大点了点头说道。 目送朱越上马车离开,赵大仍然恭敬的站在那里。 眼神当中满是敬佩。 他们十二个人。 当时是朱家的十二个下人,说的好听点叫下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奴才! 只因他们的家人都是犯人。 他们也被看作犯人之后,从来没有被人正眼看过。 而幼时的朱越,因为是庶出,在朱家也不受待见。 但朱越在他们兄弟兄弟几人面前,并没有端着什么架子,带着他们十二个人,一路走到现在,一路翻盘,把之前朱家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凭借朱越的本领,本可以直接入朝为官,甚至被大司马看作是自己的接班人。 但朱越却激流勇退,到河州当了刺史,就这么蛰伏下来。 他们却是知道,这么多年,朱越从来没有闲着。 数年的蛰伏和预备,一朝起势,则无人能挡! 赵大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在马车上的朱越,挥手叫过了旁边的人。 “韩八还没有消息?” 朱越对着那人问道。 “大人,还没有,要不要我再派一些人去找找?” 那人恭敬的说道。 “算了吧,没意义了。” 朱越挥了挥手。 刚才褚腊的消息里面,并没有提到韩八的事情,如果韩八这边有消息,那一定会告诉的。 不说,也是一种消息。 看来韩八十有八九是被干掉了。 朱越把玩着手里面的珠子,轻轻笑了笑,如此一来,倒是更能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希望褚腊自己能想明白吧。 …… 云中县附近的山林当中。 在方福的带领下,张宝他们一队人,来到额日乐他当时摔下来的山坡底下。 烈风仍然躺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了。 “烈风!” 额日乐一瘸一拐的扑了过去。 趴在烈风的脖子上嗷嗷哭喊着。 方福则上前把额日乐身上的水囊解下来,在烈风嘴边倒了一点。 此时的烈风虽然气息微弱,但一双眼睛还是很有精神。 “伤口已经化脓了,要尽快处理。” “走吧,尽快把烈风带回去,应该还有的救!” 张宝俯身查看着烈风的伤势,对着身后的几人招呼道。 他们拿出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