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恬眠早知道自己吃了那颗药之后会是这种待遇的话。
她觉得她会选择宁死不屈的。
在长达半年的过程当中,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脱脱穿穿, 能感觉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手套, 在她的身体上划来划去,摸来摸去。
然后开膛破肚。
但是她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说起来很奇怪。
她躺在实验室里的这半年时间, 除了无法睁眼没有视觉之外, 什么都可以感受到。
有听觉,有嗅觉, 最后又慢慢有了触觉。
但她就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就好像灵魂是活的, 身体却被禁锢住了,只能任人摆布。
好在摆布她的人, 多少有点君子风度。
但这个君子风度是什么样的呢?
——“陆恬眠,我要脱你衣服了,冒犯。”
——“陆恬眠,你身上脏,我需要帮你洗个澡, 冒犯。”
——“陆恬眠,出于必要的医疗过程, 接下来我可能会对你经常有一些肢体接触, 冒犯。”
......
冒犯冒犯冒犯。
嘴里说着礼貌客气的冒犯, 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收敛。
妈的,男人的胸和女人的胸能一样吗?!
虽然她过了发育期, 但是也不代表就可以像抹布一样对待她的胸脯好么!
陆恬眠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又生气, 恨不得从病床上爬起来就给他一刀, 把他那双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手给割个干净。
不过她盼啊盼啊,盼了大半年,还是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羞涩的。
毕竟是第一次在一个异性面前袒胸露乳,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上下其手。
再加上她还喜欢这个异性,就算身体无法有反应,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姑娘家的羞怯。
但是由于这个异性太公事公办,说话动作压根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连摸她胸脯的时候呼吸都丝毫不紊乱。
陆恬眠也就变得有些冷漠。
她甚至开始思考起基地没有了自己,会不会被谋权篡位,而后趁霍星朝不在,对自己痛下杀手。
——但是没有,这么久以来,除了霍星朝,她就没有听过别人的声音,洗澡换衣服全部都是这位主治医师亲力亲为。
但是霍科学家又非常寡言,估计是怕她无聊,平时不给她医治的时候,就带个小音箱进来,把她放置在一旁,而自己在外间的实验台做别的实验。
整个实验室都洋溢着欢欣优美的甜蜜蜜。
要不就是粉红色的回忆。
.
当然,她有的时候也会很忧郁。
自己躺在病床上这么久,缺乏运动,马甲线会不会没有了?
霍星朝在她身上开膛破肚,会不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
而且自己这么久不修炼,异能完全原地踏步,被别人超过了怎么办?
她想啊想,想啊想,最终在沉重的人生思考中缓缓睡去。
......
.
“给我一个吻呀可以不可以
吻在我的脸上 留个爱标记
给我一个吻呀可以不可以
吻在我的心上 让我想念你
......”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歌!
陆恬眠被吵醒,很愤怒,她蹙起眉头,心里想等自己活回来之后,一定要重新整治一下这种理科男的音乐品味。
“纵然瞪着你的眼睛你不答应
我也要向你请求决不灰心
纵然闭着你的嘴唇你没回音
我也要向你请求决不伤心
......”
陆恬眠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整个人蠢蠢欲动,非常想把自己耳朵旁的音响给关掉。
哼,等她能动之后,她就......
等等。
她刚才是不是蹙眉头了?
嘿呦,她居然蹙眉头了?
咦,她为什么能蹙眉头?
陆恬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兴高采烈,控制着自己睁眼睛。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霍星朝的指导下,努力去尝试着睁眼和活动自己的手脚。
可是不管她意念怎么努力,身体都还是跟死了一样。
今天是第一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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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就是干净整洁的白色天花板。阳光不是太盛,但对于久未接触世界的陆恬眠来说,还是有些刺眼。
刺的她眼泪都留下来了。
陆恬眠眨掉眼泪,吸了吸鼻子,然后一鼓作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嘭!”
“啪嗒!”
“轰隆隆噼里啪啦!”
室内传来接二连三的巨响。
正在配药剂的霍星朝手就是一抖,里面的药剂睡洒在实验台上,发出呲拉拉的一阵白烟。
他丢开手里的试管,就往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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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是霍星朝专门腾给陆恬眠的医疗间。
里面阳光很好,放了不少绿植,布置的不像病房,反而像一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