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自家院子里和院子外都是编草帘的家人,收音机放在院子里,放着评书。
刚才一进村,茵茵就看到不少人家都在院子里编苇子帘呢,显然不少人家都想要挣点零花钱,不然平时自家收音机一开,就会有不少人围过来听,今天竟是一个都没有。
“老姑娘回来了?热不热?”
李丽娟见到茵茵回来,忙直起腰问道。
“爹!妈!哥哥、嫂子!我不热的,坐车子上带着凉风,可凉快了!”
“那就好!你自己回屋泡杯麦乳精喝,吃水果自己拿!”
“好,妈我也来帮忙吧!”
这时代学生作业可不多,在学校课间就能写完,都不用带回来。
“你在屋歇着吧,我们人手够了,用不着你!”
李丽娟想也不想地拒绝,四点多还是有太阳晒着的。
苗于华二话不说,将车子推到二哥和三哥那面屋的厨房里放着,换了干活的破衣裳赶忙去三哥那边帮忙。
二嫂肚子大了,弯不下腰,只二哥一个人干。
大哥和大嫂编一席,编大席子,一人绑半边绳子,快速是最快的。
李丽娟早就说了,这些闲时做的活,能挣多少都是看自己的本事的,卖了钱都归自己,就连两个没结婚的儿子,她都不会没收他们挣的。
所以可不一个个的干得起劲,不用人催主动的很,也不怕太阳晒,吃得起辛苦。
这就是为啥巧兰说他们家的媳妇们享福了,这在地方,一般没分家的人家,挣一分钱都得交到老人手里,由老人分配使用,自己手上想有一毛钱私房都困难。
茵茵泡了麦乳精,抱着杯子,坐在苇子垛上看着他们干活:
“这些苇子能用多长时间?咱们要不要先割点存着啊,别让人都给割完了!”
“一会儿就去大坝那边割,旁边的都让人霍霍完了。”苗学松道。
茵茵眼睛亮了:
“我也要去!”
她的芦笛没做成功,得再弄点芦苇来试验。
苗于贵抬头笑着逗她:
“老妹还是在家呆着吧,咱们家这些天吃的有点腻,我们想吃清淡点。”
这是逗她昨天打两野鸭子的事。
茵茵白了他一眼:
“你就偷着乐吧,到外面去说这话,看人家打你不?”
李丽娟也没好气地骂他:
“把你狂的呦!还想吃清淡点,行,今天晚上你就喝高粱米粥,别的啥也别吃了,好好去去油腻!”
苗于贵跟他妈嬉皮笑脸的:
“那哪能行,这不得叫爹妈都得吃腻歪了?我还是和大家一起承担吧!”
李丽娟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别成天没个正事了,你媳妇下个月的月子,该准备的东西,她都准备啥样了?”
一天就知道在屋里睡觉,要不就到处窜门子去。
“都差不多,没啥缺的,妈放心吧!”
茵茵知道,二哥所说的差不多是指当初大嫂生的二小子用的东西,那还是苗化云那会儿用的呢,一个个往下轮着用。
最终茵茵没能跟着去苇子甸子,因为爹妈和哥哥们是晚上吃完饭去的,老哥把她送去金家就离开了,说好等他过来接,不许她自己回家。
晚上回来是老哥和二哥来接她的。
自从那天三哥和老哥一起接她回家,还是背回来的再没有做噩梦后,每天晚上一般都是两个哥哥来接她。
今天是二哥背她回来。
茵茵抗议了几次:
“我自己走真的没事,不会再被吓着了!”
她一直没敢和他们说那次的事不是被所谓的“孤魂野鬼”吓的,而是给叶隐川预警耗费了精气神,被梦里场景吓的,就是担心他们跟着不安稳,没想到他们倒想到这鬼神上面去了。
“给你二哥一个机会吧!你这一年年的越长越大,往后成大姑娘了,二哥想多背背你都不能了!趁着现在还小,多让二哥亲近亲近。”
茵茵被他说得心里有些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听话地爬在他背上,抱住他的脖子,一路听着他和老哥吹牛,觉得这夜里也是这么的安宁!
二哥把她送进院子,人都没进屋,直接就往外走。
“二哥你要上哪去?”
“小声点!二哥出去玩一会,赢了明天给你买糖吃!”
说完不等她回话人就跑了。
茵茵:……
谁要吃你赌钱赢来的钱买的糖?
苗于华搂着她的肩进屋,边小声道:
“你别管他,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啥不知道,还用人管!”
“妈不让他去赌钱的!”
“二哥心里有数的,玩多少把就不玩了,要是输次数多也就不玩了,他那么鸡贼,和人玩赢的多,输的少,别惦记了!”
显然苗于华知道得很清楚。
茵茵扁嘴。
这事她才知道,显然他们兄弟间没瞒着,就瞒着她和她妈呢!
苗于华可不敢多说了,怕得罪了哪个不划算。
哪个敢把这事告诉茵茵,她知道了肯定要告状,他妈还不烧火棍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