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的笔尖缓缓上移,又挪到了他长长的像是把小扇子的睫毛上。
真的好长,有1.5厘米吗?
有吧?
之前陈玉清都说嫉妒来着。
怎么会有男孩子长得这么精致?
不管是眉眼还是轮廓,连眼角的痣都那么恰到好处。
这样闪闪发光人,到底要什么样的另一半才会配得上他?
哦,不对,他好像喜欢我。
路与北呼吸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了下,好不容易规律起来的心跳又在顷刻之间隐约变得急促了起来。
但是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苏淮批改完卷子,虽然十五道题错了四道,但是介于题目本身的难度在这里摆着,结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放下红笔准备说话,一侧头,对上路与北直勾勾的视线,他一愣,目光在他脸上转过一圈,纳闷道:“是不是温度打得太高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可能是吧。”
路与北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赶紧起身,走到墙边的空调调控处,“滴滴”几声连按将风速调小了些,干巴巴地咳了声,“难怪我刚刚觉得有点热。”
苏淮朝顶上正对着他们的空调出风口看了一眼,听着呼呼的暖风风声,也没怀疑这个说法。
朝他轻抬了下下巴示意:“快到睡觉的点了,我先给你讲一下你错的这几题,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路与北又坐了回来。
苏淮讲题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深入浅出,化繁为简
,即便是难题,几步拆解下来也能让基础薄弱的人听明白。
路与北本来领悟力就不错,经他稍稍点拨,很快便能举一反三。
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验算,顺利地写到了最后,余光扫过苏淮,心思又不自禁地开始发散:既然他喜欢他,为什么能忍住一直不告白呢?
不过暂时不告白也好。
毕竟他之前也想通了,既然不想让苏淮伤心,那么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真的向他告白,为了保护两人之间的友情,那他最好肯定也只能勉强接受……
一旦接受了,那他们就真的是同性恋了吧?
——听说同性恋群体好像很乱?
路与北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公式陷入沉思。
还有一个问题在于,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苏淮,他之后想要进一步怎么办?
两个男人做情侣,他们之间能做什么?
路与北想着,无意识地又把目光挪到了苏淮的嘴唇上。
接吻吗?
苏淮拿下正放着英语听力的耳机,看着路与北:“你做完了?”
“嗯……快了,还有一点。”路与北手指一紧,随即赶紧低下头,把做到一半的题继续往下推算了下去。
几分钟算出结果,又反向推算验证了一遍,确认无误了,这才放下了笔。
正准备起身,路与北再看一眼苏淮,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注意到他脸上的一点不同:“你的嘴唇怎么亮亮的?”
“嗯?”苏淮听着他的话,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这个?润唇膏,前几天学委给的,说是冬天开暖气太干燥了,让我睡前可以涂一点防止皲裂。”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印满了粉色樱花的唇膏递了过来:“你要么,草莓味的。”
路与北的视线扫过那只唇膏,哑声道:“不要。”
苏淮也没有强求,笑笑说了声“那好吧”,又将唇膏收了起来。
起身关了灯,随即和路与北分别上了床。
寝室的温度调在了28摄氏度,干燥的热风从出风口源源不断地涌出,让整个屋子温暖得几乎有些燥热。
路与北在这片燥热里,做了一个同样燥热的梦。
于是在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路与北就突然从自己的睡梦中悚然惊醒。
猛地掀开被子,在看着自己裤子上明显已经有些凝固了的可疑液体时,从来没做过春.梦的路与北脸色瞬间憋成了猪肝。
他甚至没来得及披件外套,直接静悄悄地抹黑翻下床,径直冲向了浴室。
也是这一夜,自诩直了十七年的钢铁直男终于在大冬天的半夜里,第一次体会了把因为梦到同性好友,而偷偷摸摸地用凉水洗内裤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