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又交代了几项行程安排就先走了。
方灵跟着梵音把整套大平层逛了一遍,边逛边把梵音交代的事项记在备忘录里:哪些东西要搬到绿洲花苑去,哪些东西要卖掉,哪些东西要捐给慈善机构,安排得一清二楚。
最后,梵音把装着房产证和购房合同的档案袋连同身份证一起交给方灵,随口客套:“辛苦你了。”
“不辛苦,”方灵笑起来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都是我应该做的。”
走之前,梵音走到阳台,宽阔的阳台被形形色色的绿植占领,目光流连片刻,她从花架上挑了盆看着顺眼的多肉。
“你知道它叫什么吗?”梵音问方灵。
穆南星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方灵隔三岔五来照顾这些绿植,这里的每种植物她都熟悉。
“它叫观音莲,”方灵告诉她,“还有个名字叫长生草,超级好养,不怕冷不怕热还耐旱,只要有点阳光就能活得很灿烂。”
梵音喜欢它的名字,也欣赏它的“性格”,带着它离开了这个家。
刚回到绿洲花苑,卫明臣打来电话,让她晚上陪他吃饭。
“就我们两个吗?”梵音问。
“不是,”卫明臣说,“是个饭局。”
“我可以不去吗?”她讨厌任何形式的饭局。
“你说呢?”卫明臣的口气已经有点不耐烦。
“知道了,”梵音懒得再做无谓的争论,“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会准时过去的。”
卫明臣顿了顿:“你在家?”
梵音淡淡地“嗯”了声。
卫明臣说:“七点之前收拾好,我回去接你。”
梵音遵照指示,在七点前画好妆换好衣服。
她边逛微博边等,快七点半才接到卫明臣的电话,让她去地下车库。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等候的司机,司机为她打开车门,梵音微提裙摆,坐进后座。
卫明臣正盯着他手里的平板电脑,脸色不太好,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梵音瞟他两眼,没有出声打扰。
半天不见,卫明臣完全变成另一幅模样。
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禁欲系银丝眼镜,斯文败类的氛围拉满了。
倒是很符合他的反派身份。
梵音偏头看着窗外,默默欣赏夜景。
高楼广厦,璀璨霓虹,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和她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并没什么不同。
正出神,腿上突然传来温热触感。
梵音垂眸,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摩挲她光裸的小腿。
“穿成这样,不冷吗?”卫明臣问。
“还好。”
她里面穿了一条修身的墨绿色蕾丝刺绣连衣裙,裙摆刚过膝盖。外面搭了一件朱砂红的中长款山羊绒大衣,刚好盖住裙摆。即使是红配绿这样俗艳的搭配,穿在她身上也只艳不俗,美得张扬热烈,像盛放的花。
小腿上缠的纱布被她拆了,伤口用化妆品遮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卫明臣收回手,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说:“不愧是女明星。”
梵音:“……”
安静片刻,卫明臣说:“待会儿要见的这个人叫罗岱敖,是一家风投基金会的合伙人,他说他女儿是你的粉丝,所以我就安排了这个饭局。”
梵音说:“明白了。”
拉着她一起讨好“金主”嘛,她懂的。
饭局安排在一家中式复古风格的私人会馆,隐秘且高档,是各路名流的欢乐场。
梵音挽着卫明臣的手臂,被引领着走进包厢——宽敞得约等于一个小型宴会厅了。
先到一步的“金主”起身相迎。
是位看起来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士,相貌普通,穿名贵正装,戴细框眼镜,他和卫明臣握手时,梵音瞥见他手腕上戴着一条紫檀佛珠手串。
梵音对戴佛珠的成功人士素有偏见,感觉这类人总透着虚假。但虚假才是常态,又有多少人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寒暄几句,梵音脱掉大衣,罗先生殷勤地接过去,帮她挂在衣架上。
失去大衣的遮掩,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雪白的肩,丰滿的双峰,纤细的腰,修长的腿,仿佛是造物主按照男性审美量身打造的天生尤物,可以满足男人们对一个漂亮女人的任何想象,既想占有,又想毁掉。
即使对这具身体早已了如指掌,卫明臣的视线依旧忍不住在她身上反复流连。
更别说那位罗先生了。
而她,就像一只精美的花瓶,抑或一束冶艳的花、一只鲜亮的鸟,乖巧地待在她的位置上,供人观赏,浑不在意。
美味佳肴一道接一道端上来。
梵音没吃晚饭,却毫无食欲,还得勉强自己时不时动动筷子。
罗岱敖夹一只虾放到她面前的餐盘里,笑着说:“别的菜可以不吃,这道锦绣虾一定要尝尝,是这里的招牌菜,而且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梵音道谢,却并没动筷,因为有虾壳,她不想剥。
卫明臣和罗岱敖闲聊几句,瞧见那只虾还在梵音的餐盘里躺着,于是伸手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