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打消了拉拢卿玉雪同仇敌忾的天真想法。
没过两分钟,手机又响了。
梵音看了眼屏幕上的“傅成舟”三个字,露出一个淡淡的嗤笑。
接了电话,梵音先喊了声“学长”。
傅成舟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许荫接了《杀器》的女二?”
“你消息够灵通的。”梵音笑着说,“是我向魏导举荐的许荫,为了说服她接这部戏,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前头开车的方灵通过后视镜往后座瞄了一眼。
同一件事,一前一后两套完全不同的说辞,她不禁感叹,不管在戏里还是戏外,她星姐都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你做了我想做但没能做的事,”傅成舟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梵音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说:“那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傅成舟顿了下,笑着说:“你等我投桃报李吧。”
“好,”梵音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又闲聊几句才挂了电话。
一箭三雕成就达成,梵音心情很好,也不觉得困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傅成舟知不知道许荫是魏锦章的女儿?
她猜他不知道。
许荫把自己的身世捂得那么严,除了和她青梅竹马的卫流深,她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如果傅成舟知道了许荫的身世,作为和魏锦章狼狈为奸的帮凶,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许荫知道了傅成舟和魏锦章不为人知的丑恶,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梵音看着窗外的璀璨霓虹,眼里流淌着异样的神采。
抵达目的地后,梵音让方灵把车开回绿洲花苑,她独自去见黄织嘉。
刚进电梯,黄织嘉打来电话,梵音没接。
电梯上行,停在19层,门刚打开,梵音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黄织嘉。
“你总算来了,”黄织嘉收起手机,“我正给你发信息呢。”
她看起来还蛮淡定的,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梵音直接问:“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黄织嘉递过来一张房卡,边走边说:“你上次在寿宴上说的那番话刺激了赵晓柔,她想让我先怀上卫明臣的孩子,然后用孩子做筹码,要挟卫明臣和你离婚,我再补位。趁着卫明臣在饭局上被灌醉,赵晓柔把他带来酒店,然后给他下了药,估计这会儿该起效了。”
梵音:“……”
赵女士的手段未免太Low了点。
她说什么来着,就算没有人从中作梗,赵晓柔和卫明臣也没什么和解的可能,照这样下去,这对母子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化,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
黄织嘉接着说:“我可以随便找个女人替我睡他,但他毕竟是你老公,你以后还要用的,如果他的‘黄瓜’脏了,我想你应该会很嫌弃,所以我才叫你来……”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黄织嘉的话。
是梵音的手机在响,而打来电话的人,正是卫明臣。
两个人对视一眼,黄织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梵音顿了几秒才接听电话。
“喂?”
“……你在哪儿?”
卫明臣的声音嘶哑到令梵音感到陌生的地步,显然他正经受着某种煎熬。
梵音感觉到蛰伏在体内的“穆南星”被唤醒了,因为她感受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情绪。
“怎么了?”梵音不答反问。
“过来找我,我在……”卫明臣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短暂地卡了一下才说:“我给你发定位。”
“好,”梵音说,“我现在就去找你。”
卫明臣没再说话,电话却没挂断。
梵音静静地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那些不属于她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她难受得蹙起眉。
黄织嘉见状,小声问:“怎么了?”
梵音挂了电话,说:“卫明臣交给我处理,你可以走了。”
“我还不能走,赵晓柔很可能派了人在酒店外面蹲点,她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我。”黄织嘉又掏出一张房卡,“我另开了间房,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那我们先去房间待会儿吧,”梵音说,“串串词,做戏要做全套。”
大概十五分钟后,梵音站在卫明臣所在的房间门外,想到即将面对的狂风骤雨,她有一点慌,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才摁响门铃。
等了片刻,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这才自己刷开房门,走了进去。
梵音循着声音来到卫生间门口,被映入眼帘的情景惊地停住脚步。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卫明臣。
身材颀长的男人蜷着腿侧躺在墨色大理石地板上,没有一丝热气的冷水哗哗地淋着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紧绷的轮廓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药物的作用,他持续而剧烈地发着抖,很像某种瘾症发作时难以自控的样子。
梵音脑海中蓦地冒出三个字:落水狗。
用来形容此时的卫明臣简直再贴切不过。
她暂时压下各种情绪,踩着积水走进去,先把花洒关掉,然后蹲在卫明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