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司半晌不说话,梵音便故作天真地说:“你不喜欢吗?没关系,小狗是要慢慢調教的,只有乖巧听话的小狗,才可以获得奖励。你今天就很乖,所以我要给你奖励。”
唇瓣相接的瞬间,白鹿司恍然听到一声来自灵魂的叹息,精神和肉躰的痛苦同时得到抚慰,令他如释重负,整个人倏然松弛下来。
渴望已久的信息素犹如甜美的甘露,源源不断地注入,像雨水滋润干涸的土地那般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从即将喷发的火山变成了一汪温泉,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白鹿司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头皮一阵阵发麻,身躰无法抑制地顫栗,心跳激烈得快要从喉咙跳出来,缺氧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而粘稠,他浑浑噩噩地地想,仅仅只是一个吻就带给他銷魂蝕骨般的感觉,如果他们……
白鹿司的幻想戛然停滞,因为梵音毫无预兆地结束了她的奖励。
他怔了下,本能地想追上去,却被梵音推开,她笑着说:“宝贝,今天的奖励到此为止了,你该回去了,如果被你爸发现就糟了。”
白鹿司的呼吸声又急又重,他缓了缓,才发出喑哑的声音:“那个游戏,还继续吗?”
“游戏已经圆满结束了呀,”梵音说,“从你成为我的小狗那一刻起,支配者和服从者的位置就固定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可以一直从我这里得到奖励。”
白鹿司问:“我需要做什么?”
梵音笑着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练习对我的称呼。”
白鹿司安静几秒:“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梵音说,“我就想听你叫我Mommy。”
一听到这个词,白鹿司迅速从一汪温泉变成一池冷水,脑子都清醒了。
梵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没那么热了,她蜻蜓点水地亲他一下,笑着说:“快走吧,小鹿狗狗。”
白鹿司:“……”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小鹿狗狗”这个称呼很可爱。
白鹿司走后,梵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流动的夜色,整理思绪。
虽然她一直猜测白鹿司是凶手,但她却无法从白鹿司身上感受到任何杀人犯的气息。
一个残暴嗜血的杀人凶手,不可能像白鹿司这么简单,她对他耍的每一个小心机,都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他几乎可以用“单纯”来形容了。
如果说他在演的话,那他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影帝都望尘莫及。
梵音陷入了自我怀疑。
如果不是白鹿司的话,那凶手到底是谁?
摸索了这么久,总不会全是无用功吧?
她不想失败,她害怕失败。
忽然就有些焦虑。
梵音坐起来,打开灯,像光驱散黑暗一样,把负面情绪统统赶走。
她去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坐在书桌前那本《冰箱里的灯》,这本书可以让她静心。
十点多,白锦城回来了,他从店里带回来一个芝士千层蛋糕,喊她和白鹿司出去吃。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一人一块蛋糕。
白鹿司释放的信息素浓度没两个小时前那么高了,白锦城没察觉什么异样,还说他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梵音不经意和他对上视线,她眉眼微弯,他神色淡然,秋波暗送,再不约而同地垂眸。
“云市那边的咖啡豆供货商出了点问题,夏店长家里有事走不开,我明天要亲自去云市一趟。”白锦城边说边看向梵音,“含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就当是散散心。”
梵音还没来得及回答,脚就被轻轻踢了一下。
她看着白锦城说:“天气这么热,我觉得待在家里挺好的,不想往外跑。”
这是实话,她不喜欢夏天,不喜欢被暴晒,不喜欢出汗,不喜欢蚊子到处飞,她只想宅在家里吹空调吃雪糕。
白锦城笑着说:“不想去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梵音问:“明天几点走?坐高铁还是飞机?”
“坐高铁,订的上午十点的车票。”
“那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后天,最迟大后天。”
梵音说:“你安心工作,我会帮你照顾好鹿司的。”
白锦城看看低头吃蛋糕的白鹿司,又看向梵音:“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梵音笑着点头:“我会的。”
第二天,白鹿司去上学,白锦城去出差。
梵音也没闲着,她去了镜湖小区的别墅,接收她网购的新床垫,一张放在一楼池景铄和成治碧的卧室,另一张放在二楼池含白的房间,然后铺上干净的床单,又从衣柜里翻出两个没用过的枕芯,套上枕套,搁在床头。
房间恢复了应有的模样,干净、整洁、漂亮,就像人身上的伤口,愈合之后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梵音约了中介上门看房,对方来得很快,举着相机拍了很多照片。
签《委托租赁协议》之前,梵音提了两个要求:第一,租客仅限女性;第二,必须明确告知租客这栋别墅里发生过凶杀案。
中介刚走,梵音点的外卖就送到了。
她坐在廊檐的台阶上,吃着炸鸡喝着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