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13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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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钦要上早朝,五更天就起了。
梵音侧身躺在床上,听着芳葶她们服侍苏焕钦更衣洗漱,她昏昏沉沉地想,皇帝不易做,如果让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凌晨三四点起床,她绝对做不到。
临走前,苏焕钦来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梵音夭桃秾李的面颊,话音堪称温柔:“睡着了?”
梵音掀开眼帘,羽睫轻眨,懒声应道:“没。”
苏焕钦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唇角,胸腔内久违地泛起缱绻柔情。
他蓦然想起十几年前刚和上官玉怀成亲的时候,年少的他,也曾怀揣零星微不足道的真心,尝过些许情爱的滋味,只不过倏忽而逝,譬如朝露。
此时此刻,仿佛时光倒转,爱欲重燃,他只是看着韶雪侬如花似玉的娇靥,便觉心痒难揉,邪念横生,不舍得离她而去。
他一面发乎本能地克制着,一面体味着经年不曾感受过的、心旌摇曳的感觉,微不可察地暗自愉悦着。
“今日好好歇息,”苏焕钦道,“明日再去向皇后请安吧。”
梵音轻轻“嗯”了一声。
她之前得以清清静静地蛰居在泠泉宫,是籍着养病的名义,可她昨晚侍寝了,就表明她身子已无碍,那该行的规矩就得行起来了,首当其冲便是去向皇后请安。
目前她唯一称得上“交际”的举动,就是让晚柔给皇后的堂妹温贵妃送过两次贺礼。
“你今晚别过来了。”梵音轻飘飘补了一句。
苏焕钦不置可否,手指轻点了下她挺翘的鼻尖,道:“朕去上朝了,你接着睡吧。”
他起身欲走,忽又想起什么,稍挪两步,探手拉开床头五斗柜第一层的抽屉,一颗一颗捻起躺在里面的鲛珠——皆是昨夜韶雪侬的血泪凝集而成,被他随手收在了抽屉里。
将七八颗或透明或殷红的珠子攥在掌中,最后睇一眼榻上美人,苏焕钦大步离去。
梵音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试图起身,可腰肢酸痛得厉害,只得重新躺回去,有气无力地唤道:“芳葶。”
芳葶快步走来:“奴婢在。”
梵音道:“我要沐浴。”
昨晚她被苏焕钦蹂躪得半死不活,只是简单擦拭了一番就昏睡过去。虽然现在仍旧没什么力气,但不洗洗她浑身难受——在防护措施和医疗水平无比落后的古代,和一群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实在是件很糟心的事。
芳葶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梵音道:“你去休息吧,让别人去准备。”
芳葶从前在御书房当差,苏焕钦的喜好她最清楚,所以她昨晚替净棉值夜,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
躺着等了一刻钟左右,藕荷来到床边,怕惊扰她似的,轻声细语道:“娘娘,热水备好了。”
梵音缓缓睁开眼睛,喑哑道:“我浑身无力,让卢贯耿过来抱我过去。”
梵音可以堂而皇之地赖床,宫女太监们却没这个福分,这个时辰,都已经收拾妥当待命了。
未几,卢贯耿跟着藕荷走进来,他低头哈腰来到床边,恭谨道:“娘娘,奴才斗胆僭越了。”
他虽是内侍,但近身伺候主子的事是轮不到他的,若非主子允准,他连踏足内室的资格都没有。
梵音柔声道:“无妨。”
藕荷掀开锦被,卢贯耿谨小慎微地将梵音抱了起来。
稍微一动便牵扯到痛处,梵音咬着牙,还是溢出一声轻吟。她变成这样,并非苏焕钦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这副身子刚破处,却被苏焕钦要了一次又一次,不受伤才怪。
卢贯耿丝毫不敢垂眸去看怀中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生怕触碰到梵音的肌肤,但缭绕在鼻端的体香还是勾得他心猿意马。
尽管他是太监,但天仙似的美人就在他怀里,他要想做到无动于衷,除非他是个死人。
短短一段路,卢贯耿竟然出了半身汗。
他小心翼翼地将梵音放下来,梵音光脚踩在地上,藕荷和晚柔急忙一左一右地搀住她。
卢贯耿退出净房,晚柔已经褪去外衣,道:“娘娘,奴婢扶您下去。”
梵音轻轻颔首:“嗯。”
虽然晚柔不及卢贯耿有力气,但梵音身娇体弱,抱起她对晚柔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晚柔半搂半扶着将梵音带进浴池里,然后帮她脱掉薄如蝉翼的纱裙,晚柔登时被她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吓了一跳。
她昨晚没值夜,但听芳葶说,内室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子夜才停歇。耳闻不如眼见,这样比花还娇、我见犹怜的人儿,皇上怎么舍得下此重手?
晚柔心里,不禁生出浓浓怜惜。
等晚柔和藕荷扶着梵音回到内室,天才蒙蒙亮。
上床前,梵音问:“床褥被子都换过了吗?”
藕荷道:“都换过了。”
梵音这才上床躺好,晚柔给她盖好被子,低声询问:“娘娘,奴婢让厨房熬了冰糖燕窝粥,您要不要吃点再睡?”
梵音疲惫地合上眼睛,道:“我没胃口。”
她不想吃,晚柔也不能强喂,只好作罢。
这一睡,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