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安扫她一眼,生硬地转了话题:“史翳明应该没有弄伤你吧?”
梵音说:“应该没有。”
杨淮安蹙起浓黑的剑眉:“什么叫‘应该没有’?自己受没受伤都搞不清楚吗?”
梵音含蓄地说:“不是所有伤口都在表皮而且肉眼可见的。”
杨淮安愣了两秒,Get到了她的言外之意,顿时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由内而外,由上到下。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那你老实待着吧,会有人给你送饭的。”
“杨Sir。”梵音叫他。
“说。”杨淮安脚步没停。
梵音说:“我想要一个不用电也能发光的东西。”
杨淮安阴阳怪气地说:“天上的星星完全符合你的需求,而且满天都是。”
梵音已经看穿了,杨淮安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他一定会满足她的需求的。
梵音打开杨淮安丢下的塑料袋,里面不仅有两盒避孕药,还有两小包卫生巾。
这个男人不仅嘴硬心软,而且还蛮体贴的。
看看日期,避孕药的确已经过期小半年了,但梵音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抠出两粒白色药片,就着水吞了下去。
杨淮安说每人每天只有一瓶饮用水,所以她喝得很省,每次只喝两小口,现在还剩大半瓶,足以支撑她过完今天。
房间里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东西,而且外面依旧阳光普照,梵音无法判断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离饭点还有多久。
她现在饥肠辘辘,却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只能多喝了两口水,继而静静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发呆,直到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祝梵音?”
“我是付东离。”
梵音起身走到门口,隔着房门说了声“你好”。
“你没事吧?”付东离问。
“没事,”梵音说,“就是有点无聊。”
“虽然外面没人把守,我也不能随便给你开门。”付东离说,“我给你带了点儿东西,待会儿我从504的窗户给你送下来,你接一下。”
五分钟后,梵音从窗口接到了付东离用尼龙绳送下来的塑料袋,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支口红、一瓶面霜和一支防晒霜。
梵音满头问号。
如果是末世之前,送女孩子化妆品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现在都世界末日了,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来,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都很难得到满足,谁还有心思化妆啊。
这人要么是傻,要么就是坏。
“谢谢你的礼物,”梵音口不对心,“我很喜欢。”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付东离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我明天继续给你找。”
“不用了,”梵音说,“外面到处都是丧尸,太危险了,我怎么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付东离说,“你别着急也别担心,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肯定会没事的,到时候我再来看你。”
梵音应付了他几句,等人走了,她直接把袋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接着坐那儿发呆。
没过多久,门口再次传来动静。
梵音坐着没动,很快,就看见杨淮安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就不怕我突然变成丧尸攻击你吗?”梵音笑着说。
“就你这小样儿,就算变成丧尸也是攻击力最弱的那种,”杨淮安迈着大长腿朝她走过来,不屑地说,“还不够老子虐菜的。”
对杨淮安改观之后,这声“老子”听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梵音“哼”了一声,说:“少看不起人,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杨淮安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端着的不锈钢餐盘递给她:“你的晚饭。”
梵音双手接住:“谢谢。”
餐盘分四格,分别盛着白米饭、辣椒炒黄豆和一颗水煮蛋。
梵音感叹:“哇,还挺丰盛的。”
她真心实意这么觉得,在末世能吃到正常的食物已经相当不容易,更何况还做得这么香。
梵音不由想起后厨那位胖大姐,这些饭菜应该都是她准备的。
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碎花裙,她问:“借你这条裙子的那位大姐,应该怎么称呼?”
杨淮安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也不管她介不介意,直接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才说:“她叫张晓娟,我们都称呼她娟姐,你应该叫娟姨。”
梵音左手托着餐盘,右手拿着筷子,边吃饭边说:“我今天上午在后厨见到她,她说她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儿,去年冬天被丧尸吃掉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娟姐她哥跟我们说的。”杨淮安本来打算送完饭就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坐在这里跟她扯起闲篇,“她哥叫张春生,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开船师傅,大家都叫他老张。据老张说,娟姐的老公为了争取逃命的时间,亲手把他们的女儿推给了丧尸,娟姐为了给女儿报仇,趁她老公睡觉的时候,用唱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