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润的眼,犹如一汪明净的湖,杨淮安觉得自己好似掉落在湖面上的一片叶子,风带着他,漂漂荡荡,去往无何有之乡③。
怔愣间,杨淮安几乎要凑过去吻她,幸好及时悬崖勒马,他慌忙打碎那些旖旎的幻想,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走不走?赶紧的,别在这儿碍眼,我还得接着锻炼呢。”
梵音竖起一根食指:“我还有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杨淮安板着脸:“问。”
梵音拿起其中一个药瓶晃了晃:“是不是只要不停药,你的身体就不会有问题?你吃的这两种药,难不难找?”
杨淮安:“这是两个问题。”
“你回答我嘛。”尾音不自觉地带了点小女孩的娇嗔。
杨淮安莫名有种被拿捏的感觉,无奈地回答:“这两种药是国家免费向艾滋病人提供的抑制类药物,疾控中心的药房里有很多,暂时没有停药的隐患。只要不停药,我的身体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梵音说:“你撒谎。”
杨淮安怔了下:“我撒什么谎了?”
梵音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普通人能有你这么强壮的肌肉吗?十个普通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杨淮安差点被她逗笑,好在忍住了,他直接把梵音推下电视柜,撵猫赶狗似的:“走走走,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儿就爬楼梯去。”
等把人赶走了,杨淮安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出了会儿神,又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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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九号,梵音一大早爬起来,先去后厨帮张晓娟准备早饭。
早饭简单,梵音麻利地干完自己的活儿,顺便洗了把脸,而后向张晓娟请假:“晓娟阿姨,我今天要跟着杨淮安去外面找物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没法帮你准备晚饭了。”
张晓娟很少情绪外露,听完梵音的话,她却皱起眉头,流露出明显的担心:“不去不行吗?那都是男人们干的活,你一个小女孩跟去能做什么。”
梵音笑着说:“我只是暂时在这里落脚,不会有人一直保护我,我迟早要靠自己,所以我得尽快学会怎么求生。”
张晓娟没再多说什么,给她盛了一大碗花生白米粥,又捞了两个煮熟的鸡蛋,说:“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谢谢晓娟阿姨。”静了两秒,梵音又补充一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梵音提前吃完了早饭,上楼去做准备。
先贴上乳貼,穿上小吊带,再在外面套上长袖衬衫。
下身穿了牛仔裤和运动鞋——这双鞋还是那天晚上付东离落在她房间的,虽然付东离令人作呕,但鞋是无辜的,梵音就留着穿了,鞋码正合适。
将手工缝制的枪套挂在右侧腰带上,再把杨淮安送她的那支手-枪插-进去。弹匣是满的,一共十二发子弹。
梵音还在枪套外侧缝了个皮质的刀鞘,用来插刀,一套两用。
头发长长了些,发梢原本和下颌齐平,现在都快垂到肩上了。
因为头发太稠密,一把扎不住,就扎了最简单的双马尾。
弄好之后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梵音忍俊不禁。
脖子以上是无敌清纯的“撕漫女”(撕破漫画走出来的美少女),脖子以下是小露蛮腰的“擦边女”,多少有点不和谐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秦歌说的,都世界末日了,女孩子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怎么舒服怎么来。
最后,梵音打开电视柜的抽屉,从这段时间积攒的食物中,挑选了一包面包、一包苏打饼干、四根火腿肠和一瓶水,装进双肩包里,背着下楼去了。
其他人还在吃早饭,梵音在大堂坐等。
没等多久,陆续有人从餐厅出来。
通过这段时间在餐厅帮忙,梵音已经记住了所有人的长相、名字和绰号,当然,其他人对她也都十分熟悉了。
“哟,梵音妹妹,我说今天早上怎么没看见你,原来你在这儿待着呢。你这全副武装的,是要干嘛去?”
说话这人姓张,绰号张大嘴,因为大嘴巴。
梵音说:“我要跟着杨副队去找物资。”
张大嘴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絮絮叨叨地说:“你这么娇滴滴的小美女,在餐厅给我们打打饭擦擦桌子不就行了,没必要往外跑,外面很危险的,丧尸全都血肉模糊的,看一眼都能给你恶心吐了。听哥一句劝,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你这一去我就再也见不着你了,我会伤心的。”
梵音笑着说:“大嘴哥,你可真够唠叨的。”
张大嘴还想再打会儿嘴炮,却被队友拉走了,走之前还故作悲伤地说:“梵音妹妹,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梵音笑着冲他挥挥手,配合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哒。”
她话音刚落,背后陡然响起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啊?”
梵音急忙站起来,摆出最明媚的笑脸:“杨Sir,早上好。”
杨淮安上下扫了两眼她的衣着打扮,轻轻叹了口气:“走吧。”
梵音赶紧拎着背包跟上,边走边和跟在杨淮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