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24
晋江/虚度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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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找食物和汽油的过程中,杨淮安顺便找到了一条走出这片“迷宫”的路,梵音画的那幅地图就用不上了。
在巷子里穿梭时杀了两只丧尸,他们花了十几分钟才回到那辆皮卡上,杨淮安已经加了半箱油,足够开回酒店了。
驱车上路,杨淮安问:“怎么回事?”
梵音已经冷静下来,简略地讲了讲他走后发生的事,讲完后笑着问:“是不是又对我刮目相看了?”
杨淮安却没有玩笑的心情,他的脑海中还回响着刚才那句带着颤音的“杨叔叔,我杀人了”,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虽然他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但他依旧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心情有多么糟糕,他用了很长时间也没能将负罪感彻底消除,而是埋藏在了内心深处某个阴暗的角落。
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冷硬,既不会轻易感到痛苦,也很难再拥有快乐,成了个半人半鬼的怪物。
在末世,像他这样含人量极低的人型生物比比皆是,正因如此,梵音的存在才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他希望梵音远离那些人性的阴暗与扭曲,他希望她永远干净、纯粹,永远闪闪发光,就像荒芜星球上唯一的一朵玫瑰花,即便只是她投落的影子,也能像灯光一样照亮他黯淡贫瘠的人生。
——这也是他向梵音隐瞒“暴力人格”的主要原因。
梵音伸手戳了戳杨淮安的胳膊:“你怎么不说话?”
“我还没问你,”杨淮安偏头瞧她一眼,“今天早上追杀我们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梵音自然早就编好了谎话,她反问:“你听说过人体实验吗?”
杨淮安顿了顿:“听过。”
梵音半真半假地说:“那几个人是雇佣兵,那个穿着迷彩短袖、手臂上有龙纹身的男人叫李浩然,是雇佣兵的头目。他们负责搜捕没有感染病毒的正常人,送去做人体实验。大约一年前,我和爸爸妈妈曾经被他们抓到过,但是在转运途中侥幸逃脱了。我们躲藏了一年,躲过了那些雇佣兵,却没躲过陌生人的残忍杀戮。”
杨淮安有心安慰却无从开口,沉默片刻,他沉声说:“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应该不会再遇到了,”梵音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座海岛了。”
今天是七月十号,距离预定的开船时间还有五天,已经近在眼前了。
虽然还没有明确地获得上船的资格,但梵音并不担心。这次外出的收获远超她的想象,“英雄救美”的套路永不过时,她一举俘获了杨淮安的心,以后她无需开口,杨淮安就会主动满足她的需求。
他们顺利地回到了酒店,在大门口做了病毒检测,确认他们没有被病毒感染,才放他们进入内门。
杨淮安问了守门的人,晁纪昌和周肆昨天上午就回来了,周肆完好无损,而晁纪昌的左腿中了一枪,好在只是皮肉伤,杜医生帮他取出了子弹,没什么大碍。
上到三楼转角处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杨淮安和急匆匆下楼的秦歌撞个满怀,杨淮安扶着她的肩膀,等她站稳后就立刻收了手:“干嘛呢这是?后头有丧尸追你啊?”
秦歌仰脸看着他,气息微喘:“你、你没事吧?”
“好着呢。”说完,杨淮安直接绕过她,继续上楼。
没了杨淮安的遮挡,秦歌才看到站在后面的梵音。
梵音捕捉到了秦歌眼里的一丝泪光,她甜笑着挥挥手:“嗨,歌姐,我回来啦。”
秦歌刚漾起的笑容在看到她胸口的校徽时蓦然僵住,目瞪口呆地说:“你怎么会……穿着徳懋的校服?”
“这事说来话长,”梵音主动牵住她的手,“我们回房间慢慢说。”
回到404,梵音才真正地有了回家的感觉,身心都放松下来。
当着秦歌的面,她脱下校服,毫不避讳地袒露她青涩稚嫩的、带着伤疤但依旧美丽的身体,接着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套上裙子后才穿内裤。
她爬上床,发出一声疲惫又舒适的呻喑:“好累啊……”
秦歌坐在床边,有些急切地说:“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梵音坐起来,抱着从地下室捡来当抱枕的毛绒玩具,将这两天她和杨淮安惊心动魄的经历讲给秦歌听,她略过了林川榆出卖她的那件事,而是说:“她们一听说我认识你,就对我特别好,给我东西吃,借我衣服穿,还给我画了学校的地形图,如果没有她们的帮助,我和杨淮安可能没那么容易逃脱。”
秦歌眉眼低垂,怔怔地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地问:“她们没问你……我为什么没有回去救她们?”
“没有。”梵音顿了顿,“大概她们理解你的选择吧。”
秦歌蓦地笑出声来,但既不是欣慰,也不是释然,而是悲凉的,无奈的。
她侧过身去,不想让梵音看到她此刻的表情,语气幽怨地说:“就算我把她们带到这里,又怎么样呢,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不会有任何改变。只要末日一天不终结,我们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