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变,岂是容易的事情!
老朱给了柳淳左谕德的位置,就有意提拔他为太子属官,拉近跟朱标的距离。别看老朱让朱标去巡视新都,但从心里讲,他还是偏爱儿子,为了不让变法的这帮新人,疏远太子,不惜把柳淳塞过去。
司经局也是属于东宫的,归詹事府管,顾名思义,就是管理书籍的。
目前朝中藏书最多的就是国子监,其次就是司经局。
柳淳不是要办学吗?
把司经局交给他,正合适。
至于第三个官职,这就实在多了,老朱让柳淳兴学,给他国子监司业的位置,恰如其分。
还抱怨不抱怨了?
人家一口气给了三个,其中最高的是国子监司业,从四品。
原来柳淳是穿蓝袍的,是老朱赐给他飞鱼服。现在呢,他已经从四品大员,可以公然穿大红袍了。
少年得意,春风马蹄。
这个春天真让人感动啊!
“对了,我有三个官职,是不是能领三份俸禄?”
柳三看不下去了,“儿子,咱有点出息行不!大明不许官吏领好几份俸禄的,多个官职在身,就在最高的算!你领从四品的俸禄,说起来也没几个钱,六部尚书也就一百多两而已。比咱们家的产业,连九牛一毛都没有!”
柳淳不服气,哼道:“你哪懂?我都被陛下欺负惨了,好容易能挣他的钱,多不容易啊!告诉下去啊,记得每个月去领俸禄,可别忘了。”
三爷真是懒得浪费吐沫,只得由着儿子去了。很明显,柳淳满血复活了。虽然柳淳淡泊名利,不慕虚荣,一心奉献,英俊潇洒,卓尔不群……省略十万字。
但是,还要讲究个付出与收获对等吧!
再不升官,柳淳真想撂挑子了。
“弟子恭贺师父!”
汤怀一躬到地,抢先贺喜,等他坐下之后,就笑嘻嘻道:“师父,那个有红包吗?”
柳淳抓起桌上的镇尺就要打,吓得汤怀连忙把手收了回来,讪讪道:“师父,大喜的事情,我在信国公府邸听到了,立刻就过来,师父怎么能打人呢?”
柳淳才不理会汤怀的抱怨。
“我告诉你,现在愁事一大堆,指望我给你红包,先帮我解决点麻烦再说!”
汤怀眼睛放光了,“弟子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师父,咱们郭氏之学,该亮出大旗了!要让士林的那帮人知道,咱们跟他们不一样!“
汤怀顿了顿,“师父,弟子还没请教过,咱们这门学问的根本在什么?”他挺尴尬的,师父都拜了,还不知道讲什么,也太夸张了。
“目前士林被理学一统江湖,朱熹讲究,万事万物,都归结到一个理字!理至高无上,所以他主张存天理灭人欲!”
柳淳顿了顿,“朱熹是主张把万事归结到唯一的理上。而我的这门学问,叫做科学……就是分科而学的意思,把什么都混为一谈,就什么都说不清楚,树木和人不一样,岂能用一个理字概括?百姓生老病死,柴米油盐,不填饱肚子,空谈天理,有什么用?总不能到了冬天,大家都趴在冰上等鲤鱼跳出来吧?”
汤怀听着,眼睛放光,“师父,这么说,咱们是要跟理学文人大干一场了?”
柳淳瞧了瞧跃跃欲试的汤怀,哂笑道:“你有把握能赢?”
“我有把握师父能赢!十足十!”汤怀挺直腰板,大声说道。
柳淳气得给他一拳头,“记住了,为师再教你一句话,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懂吗?”
“懂!师父放心,弟子一直藐视理学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