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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山洞里很潮湿,闷闷的。
山洞里安静得古怪,所有人站在一面石壁前,一言不发。
他们都对这幅壁画所刻的内容无比震惊。
死了。
那个在记载中留下三岁小皇帝,独自出逃的古梁倒数第二任皇帝,在出逃途中,死了。
平地惊雷!
古梁历史要有巨大震动了。
张教授最先回过神,招呼学生:“快快快,这个要重点记录,重点编号。”
杨辨章看着壁画,久久回不过神,张教授推推他:“诶,你也不知道这段历史?”
杨辨章怔怔地摇摇头。
他要是能知道就怪了。
杨辨章紧紧地盯着墙上的壁画,忽然,一滴雨水从他的头顶滴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他反应过来,他想,他应该知道这个将军是谁了。
杨辨章戴上斗笠,转身离开:“我出去一趟。”
*
桃源山在城区西边,卫平野拍宣传片的地方在城区东边。
但是今天,卫平野出外景了,就在桃源山山脚下。
卫平野披着盔甲,骑在马背上,动作流畅地挥舞长戟。
卫平野的部分很简单,一个十几秒的镜头,他不需要武术指导,自己可以设计武打动作,只需要摄像师安排机位,全方位拍摄他的“飒爽英姿”就好了。
后来忽然下雨了,他们急急忙忙地把东西收起来,卫平野也就抱着道具,蹲在帐篷下面,等着雨停。
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下雨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转小,山里还起了雾,白蒙蒙的。
卫平野对导演提了个建议:“导演,现在的感觉很不错,在小雨里来一条,怎么样?”
导演也觉得可以,于是他们重新开始工作。
杨辨章到达山下的拍摄场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卫平野骑在马上,挥舞长戟,和岩刻壁画上一模一样。
好,好得很,卫平野一直都在瞒着他。
杨辨章深吸一口气,站在剧组拉的警戒线外面站好,抱着手,等着。
半个小时后,雨停了,卫平野再拍了几条,导演说可以了,他便翻身下马,把长刀丢还给道具组,然后摘下头盔,脱掉铠甲。
他穿着黑色的中衣,站在帐篷里,用毛巾擦擦自己脸上和头上的雨水。
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杨辨章。
杨辨章披着雨衣,戴着斗笠,雨水在箬叶上汇聚,从斗笠边缘滑落。
杨辨章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卫平野的感觉不是很好,他顿了一下,然后走上前。
“咋了?太傅来找我一起吃饭?我马上收工了。”
杨辨章看着他,低声道:“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啥?”
杨辨章正色道:“是你。”
卫平野皱眉,擦了擦脸:“啥就是我?”
“你杀了灵帝。”
“哪个灵帝?”卫平野从来不记这些东西,谥号封号之类的。
杨辨章正色道:“老皇帝。”
卫平野的表情顿了一下:“咋?你咋知道的?”
杨辨章一脸了然,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就知道是你。”
站在这里的半个小时,杨辨章迅速梳理了一下古代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齐国兵临城下,小陛下被推上皇位。我写了降书,准备乞降,我让你出城去送降书,我和成公公留在宫里,陪着小陛下,顺便等你的消息。”
“结果你,你送完降书,你追上了皇帝出逃的队伍,你一刀杀了他,对不对?”
算了,反正被发现了。
卫平野干脆理直气壮地叉着腰,坦坦荡荡:“咋?你还要把我抓进大牢?都好几千年了。”
“你……”杨辨章四十来年所受的教育,塑造而成的忠君观念,在此刻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他说不出话,甚至无法直视卫平野。
这个乱、臣、贼、子!
卫平野回头看看四周,确认其他人都在工作,没有人注意他们。
他转回头,朝杨辨章伸出两只手:“那你把我抓回去得了。”
杨辨章气得一把拂开他的手:“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卫平野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但是他嘴笨,拽不了文,找不到一句简单的话来回他:“杨辨章,我……你……”
杨辨章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卫平野烦得不行,揪着头发,原地转起圈圈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知道了得这样。”
他转回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你放心,等你死了,就是他萧家上下,除了小陛下,他们几十个皇帝来讨债,那也赖不到你头上。”
杨辨章轻声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卫平野仿佛没听见,提高了音量:“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老早就想杀他了,他就是个狗东西,他干过一件人事吗?”
“我跟你说,要是二十年前,我是说几千年前的二十年前,我十八岁的时候,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