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
墨柳:“觑觑眼怎么了吗!看不起觑觑眼吗!”
“看不起!滚!”护院一并把盒子丢下来,这回正中书童身上,发出闷地一声响。
林子葵见状,躬起;背脊一下直起,急道:“墨柳!没事吧?”
书童小声:“公子,我没事。”
林子葵一把拉着他往自己身后护,指着护院道:“你这么大岁数,却欺负一个小孩儿!粗蛮不堪,肖大人府上;看门人,便是这副德行么!让我夫子;老师御史知晓,必定参上一本!”
御史二字一出,那护院瞠目结舌:“你,这,这,不干我们家老爷;事!你别信口栽赃!”
“那便是说,肖大人不知林某拜访?你却执意阻拦?”
护院说不出口,老爷并未明说此事,但挡了几回这个林子葵;拜帖,什么意思,府里上下都懂。
他们家二小姐,怎么可能嫁给这么个半瞎穷举子。
林子葵听他不言,双手一拱继续道:“林某不才,家父与贵府肖大人,曾为在下与肖二小姐定下婚约。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家父已西去,肖府诚然是不认这门亲事,也必当以礼相待,当面言谈。”他;声音并不大,也不够高昂,却是字字珠玑:“敢问这位小哥,肖大人可可有亲口说不见?不认我?”
——果然是读书人,口齿伶俐。
护院哑了一下,也不敢骂他,说道:“大人真;不在府上,林公子,你赶紧走吧!”
林子葵问:“那二姑娘可在?”
护院搪塞道:“我们二姑娘和老太太去行止观上香了,少说数月不会回来!”
林子葵攥紧手中字画,只拱了下手,便转过身,侧头轻声道:“墨柳,我们回去吧。”
“是……公子。”
小书童估摸着十二三岁,脸庞稚嫩,低声咕哝着:“不就是个户部主事么,才升正六品,便如此远高于顶!您入金陵两个月,拜帖都送了几回,都不见他府上差人来回话,今日亲自登门,竟是这般……”
“墨柳。”林子葵打断他,“说过你多少回了,慎言、慎行。”
墨柳;脑袋埋得更低了,拉着林子葵;手:“公子,您眼神不好,慢着些。”
“倒是看得清路,你不必当我是瞎子。”
“话是这么说,大夫不是说了,若不好好养着,日后可就真看不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林子葵含笑,眼底有种朦胧;光亮:“这半年我听从医嘱敷了些草药,极少见光,今日摘下蒙眼布,亦能看清你;脸了,我觉着,是好了许多。”说着,他攥着墨柳;袖子往旁边走,“你瞧,那是不是有辆马车?”
“……公子,那是驴子。”
“哦,马啊驴啊,不都差不多。”
沿街慢行,林子葵带着书童,进了一家古玩字画店。
“这位公子,是来看字画;?”店家招呼着林子葵,眼光上下打量着他。
这公子穿一身棉布白衣,打扮整洁,满身书生气,脸庞柔和儒雅,却不像什么富贵人家。
果不其然,林子葵将字画端上来:“您这儿,收字画么?”
桌台后;掌柜;抬手:“什么字画,什么朝代;?”
“这……”林子葵略微赧然,“上个月;。”
“哦?哪位大家;?”
林子葵将画摊开。
掌柜扫了眼不俗;字,精巧;画,又眯眼盯着红章:“林怀甫?何人?”
林子葵含蓄地拱手:“正是在下,怀甫乃是鄙人;表字。”
“字倒是不错,画;也不错,”掌柜不在意道,“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一掌。
墨柳:“五两?”
掌柜捋须:“五百文,三幅。”
墨柳忙将字画收回来:“五百文!呸!连我家公子;笔墨钱都不够!这可是上好;歙砚所绘!”
“穷书生,哟?歙砚?放屁不打草稿。”
“就是歙砚!这是建极殿大学士唐大人送与我们公子;!不识货!”
林子葵轻轻摇头:“墨柳……”
墨柳扭头睁大眼:“不是吧公子,五百文,您何必贱卖?”
林子葵犹豫了下,摇头:“还是走吧,打扰了掌柜;。”
他礼貌告辞,主仆二人又跑了几家字画店,屡屡碰壁。这几幅画,论画工意境,;确算是精品,用纸用墨,也均为上佳,若非打算拜谒肖大人,林子葵也舍不得用这样难得不菲;纸墨。
但此地乃是金陵,达官贵人什么东西没见过?
林子葵一个无名小辈;;字画,放这儿是断然卖不出;。
画卖不出去,垂头丧气地回了应天府书院,隔日,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墨柳早早起来开门应了,晨雾弥漫,墨香萦绕房内,林子葵坐在床边捧着一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