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唐远和虎子出去买东西,胡母洗完碗就跑来苏诺跟前。
见大壮在收拾桌子,离他们有点距离,便拉住苏诺低声道:“诺哥儿,你别怪我多嘴,你之前怎么能和唐老板那么说话呢,他可是你老板!”
苏诺停下手里的动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知道了胡伯母,我以后不会了。”
之前是他不好,唐大哥对他一向没有架子,都没说过一句重话,这才让他“得意忘形”。
“你明白就好,”胡母拍拍他的手,语气又带了点不解地道,“你平时可是聪明懂事得紧,怎么偏偏对唐老板缺了这根弦呢。”
苏诺一听这话,不知怎的脸红起来,忙对胡母道:“之前是我不好,多谢您提醒,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收拾吧。”
说完,就低头快速擦起已经擦过一遍的桌子,露出的耳尖还是红的。
“诺哥儿你先别擦了,这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胡母的目光在苏诺身上转了一圈,伸手拦住苏诺,拉着他到角落里,悄声道,“诺哥儿你偷偷告诉伯母,你对唐老板到底有没有意思?”
苏诺羞红一张脸:“胡伯母!”
“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胡母不在乎地笑笑,拉着苏诺的手道,“唐老板人长得俊,人品也好,对你呀就更好了!”
苏诺翘起嘴角,又抑制住快速放平,看向胡母:“唐大哥对我们都是一样,胡伯母你想错了。”
“你这是不相信伯母了不是,”胡母嗔怪地瞪了苏诺一眼,“伯母都是过来人,一看一个准,那唐老板啊,对你就是不一般!”
“你想啊,”她凑近了些,小声道:“和其他人相比,平时唐老板是不是更加注意你一些?时不时就问你渴不渴,累不累,做了吃食也是第一个给你尝,旁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苏诺绞着手指,略垂下头,语气羞赧:“那是唐大哥见我是个哥儿,所以才多照顾我一些。”
“可拉倒吧!”胡伯母翻了个白眼,手朝着大壮一指,“那大壮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怎么没见他这么嘘寒问暖的?”
“你听伯母的准没错!”胡母压低声音,“诺哥儿,你要是也对唐老板有意,就早点告诉你娘,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帮你说!不然你娘怕是要给你说别的人家。”
“什么?!伯母你听我娘说什么了?”苏诺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忙问道,“我娘要把我说给谁?”
胡母拍了下他的手:“傻孩子!我哪用听你娘说什么,后天就是你十七岁生辰了!你娘再怎么舍不得你,都得给你说人家了,不然就是耽搁了你!”
哥儿的亲事本就比寻常姑娘家艰难,要是再耽搁了年华,就更糟糕了。
“伯母,您别和我娘说,我心里有数,”苏诺颦眉,抬眼看向胡母,咬唇轻声道,“您说的,唐大哥他……我,可是真的?”
他言语间模糊了几个字,心里一想到那几个字就忍不住害羞。
胡母:“当然!”
说完,刚要再拉着苏诺说点什么,唐远就进来了。
胡母“啪”地一下弹开,看着唐远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先去后面做事了。”然后就飞快地走了。
唐远看了眼她的背影,转头问苏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说……说,”苏诺看到唐远几乎一瞬间就想起刚才胡母说的话,心扑通扑通的跳,他努力维持镇定,对唐远道,“说后天是我的生辰。”
“这样啊,”唐远点点头,扭头对大壮道,“大壮,你收拾完了就和诺哥儿还有胡伯他们一起赶车回去,记得路上慢点。”
苏诺原本还在因为唐远对他的话没有反应而感到有点失落,听到唐远这话,忙问道:“唐大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唐远错开苏诺的目光,抿唇道:“我刚刚和虎子买了小点的石磨回来,准备把做拉皮的材料准备出来,今晚就不回去了。”
苏诺:“那我们坐牛车回去,把驴留下来吧,不然你们用手磨也太累了。”今天下午虎子哥可是买了一百斤绿豆回来,用手磨只怕得磨上三个时辰!
“不用了,你们明天还要带菜过来,用驴车方便些。”唐远飞快地看了苏诺一眼,然后大步往后头走。
他当然知道那么多绿豆手磨得累个不轻,但自从赵少爷和他说了那番话后,他脑子就乱成一锅浆糊,刚好干活的时候可以捋清楚,或者……累到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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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打开房门,然后就看到后井里摆了五六个大盆,再一看,地上扔了几个装绿豆的大布袋子。
“三儿昨晚这是忙到多晚啊。”他瞪大眼口中喃喃道。
“虎子哥,我进去躺会儿,”唐远打着哈欠从前头走来,眼下泛青,“麻烦吃早饭的时候叫我一声。”
虎子忙让开身:“好好好,你快进去躺着!”
昨晚磨绿豆三儿怎么都不让他帮忙,全是自己一个人做的,肯定累坏了!
唐远进了屋,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直到被阳光刺到眼睛,才皱眉不耐地撑开眼,模模糊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