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
方婉说王杰出门处理点事情去了,估计两三天后能够回来。等待王杰归来的期间,白行歌他们在镇子上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暂居下来。
赶了好几天的路,白行歌在车上没怎么休息好,所以老早便上床歇息了。
只是半夜时,他包袱内放着的铃铛却突然自己响了起来。
熟睡中的白行歌在铃声响起后就睁开了眼睛,他眼里还带着些许朦胧的困意,与被惊扰后的不悦。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床上坐起。
这个铃铛有些特殊,是他爹留给他的其中一件遗物。铃铛平时不会响,哪怕是用力摇晃它都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唯有在鬼灵企图接近,或是用来做些法事时,才会发出响声。
譬如今日这个情况,显然是有鬼灵跑到他房里来找他了。
白行歌疑惑着会有谁过来,没想到刚下床就见到了那正满脸无措地站在房中央的少女。她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四五岁,与一般鬼灵一样,身子是呈半透明状的。只是与大部分鬼灵不同的是,她灵魂周围的气场十分白净,应该是少见的,心灵非常纯净的女鬼。
估计是知道自己惊扰了他,她在被发现后脸上还滑过了一些心虚,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才面向着他站好。
这小姑娘长得有些可爱,他看着特别顺眼,被人吵醒的郁气瞬间消散许多:“姑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小姑娘眨了眨可爱的杏眼,小声道:“我刚才在王家见到了你,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身上好像有一股让我很想亲近的灵气,不知不觉就跟过来了,没想到你竟能够看见我。”
说完,她又道:“我听见你们提起飞月楼,那你们是来帮悦溪小姐的吗?”
悦溪?
白行歌想了想:“你说的是王家大夫人的女儿,王悦溪?”
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我在她生前见到她写了信,有其中好几封都是寄给飞月楼的,希望他们帮忙把大夫人的遗体送回家,还有提到希望你们能够帮助她和大夫人的事……”
关于后者,白行歌就不太清楚了。穆昭阳给他描述的委托当中,只提到了要护送尸体,倒是没提过还有寻求帮助的事?
白行歌定了定神后问:“你叫什么名字?一直都待在王家?生前,是王家的人吗?”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不记得生前的事了,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待在王家。那会儿见到院内的桂花盛开得很漂亮,就给自己取名叫桂花。我在王家有好些年头了,悦溪小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呢!”
白行歌轻叹:“方才我们去了一趟王家,说他们大小姐因为所做的事情被发现,在无法接受的情况下服毒自尽了。我招请不到她的灵魂,无法从她嘴里得知她的要求,你可有什么线索能够告诉我,好让我可以早日将她娘亲的尸体处理好。”
提起此事,桂花的表情瞬间变得气愤:“才不是!悦溪小姐并非自己服毒自尽的,是王家那个叫做方婉的女人,她在小姐被锁进房里后带人进去,在她茶水里下了药,逼迫她把毒茶给喝下,才会害得她中毒而死。”
“王家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没有任何人帮悦溪小姐说话,像是中了方婉的毒似的,全心全意爱戴着她。”桂花越说越觉得委屈,眼里都泛起了一层雾气。
白行歌在听见她说出的真相时,心里也惊了惊。
他只知道方婉看起来有些不简单,却没想到竟能下如此重手。更怪异的是,整个王府中难道就没有心疼王悦溪的人存在吗?而像方婉如此大摇大摆做出这等事,想彻底隐瞒王杰应该不可能。
可若王杰已经知晓此事,他为何还能如此纵容方婉?王悦溪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总不可能女儿被人害死,尚能无动于衷。他要是真的至今都还不知道王悦溪死亡的真相,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白行歌和桂花的谈话在进行没多久后就被打断了。
起因是红绣敲响了他的房门,而她身旁还跟着从李家村救出来的小卫。他看起来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红绣无奈解释:“白公子,这孩子夜里做了恶梦被吓醒,哭闹着说只有你才能帮他击退梦里的恶鬼,想和你一起睡。”
白行歌还没来得及应答,谢璟深带着些许严肃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和我一起。”
红绣终于再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惊疑地看向他们家楼主。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总觉得楼主不太对劲啊,他不是会做出陪受了惊吓的小孩睡觉之事的人。
白行歌也感到有些奇异。
他觉得谢璟深明明就端着一副能够把所有小孩吓跑的表情,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等爱心与耐心的家伙。
岂料谢璟深又接着补了句:“你就别把你梦里的恶鬼带过去祸害多一人了,省得我隔日起来还得操两份心。”
“?”白行歌脸上的惊奇转为疑惑。
谢璟深这是在瞧不起谁?
白行歌又一次被他气笑了:“谢璟深,大半夜的你想吵架?”
谢璟深看着他,却道:“我方才听见你房里响起了铃声。”
白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