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出门的时候没留下字条做交代吗?”
白行歌的沉默更像是一种回答。
他在皇宫里横着走惯了,向来比较我行我素,只要他不离开皇宫,从来没人管他做什么。更何况他这一趟出来本来就是想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确认红绣的事情,就更加不会留什么字条了。
焦急地在客栈外晃悠的阿竹终于发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他,双眼一瞪,哭丧着脸就朝他奔来:“公子,天啊,你,你一个人大半夜的是跑哪儿去了?!”
所有人的动作在阿竹的叫唤声响起时停了下来,他还看见接到通报后,慢悠悠地从客栈走出来,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的谢璟深。
只不过,他脸色可以说是沉得差不多和他衣服的颜色一样黑了。
白行歌沉默了片刻后,笑着回答了阿竹的问题:“大晚上的我与红绣姑娘出门,自然是聊风花雪月去了。”
大概是他说这话的表情过于端正,语气态度都非常正经,所以让人听了当真觉得,他只是和那一脸严肃的红绣聊星星聊月亮去了,聊到现在才回来。
听到他的话的阿竹满脸惊恐,白行歌怕他担心,还把影一和影六叫了出来:“你忘了有他们二人跟着我吗?虽然他们不爱现身,但不表示他们不在。”
影一和影六也是白行歌敢如此大胆,只身一人前去会见红绣的原因。他平日里与他们二人的交流不多,但知道大部分时候,尤其是晚上这种特别容易遭遇偷袭的时辰,他们都会待在自己的附近。
“那公子下次若想出门,请一定要告诉我。”阿竹委屈巴巴地说着,看起来像是被人给抛弃了那般。
白行歌突然就心软了,也觉得有些愧疚:“好,下次定把你带上。”
确实,他虽然能够确保自己不会轻易出事,但在阿竹角度他却是什么都不清楚,肯定会非常担心他的安危。
阿竹他们会在预想之外提前发现他不在房内,碰巧又是因为小卫。特别喜欢白行歌但碍于谢璟深先前的监视,一直都不怎么有机会接触到他的小卫本想趁着夜深人静,找他陪自己说故事之类的,只是因为怎么喊都喊不到他,最后他哭着跑到了阿竹那里,给他说白行歌不管怎么叫都没反应,最后才发现他人不在客栈里。
白行歌看了一眼害羞又有些愧疚地躲在阿竹身后的小卫,想了想问:“你就这么喜欢我?”
小卫害羞地点了点头:“喜欢。”
白行歌轻声一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只道了句:“其实,我也未必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不会过于亲近,也不会太疏远。
这是他一贯待人的态度,从小便是如此。哪怕见到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喜欢着自己,他也不会因此对他产生同样的喜悦之情。
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清心寡欲修多了,把自己修成了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否则,为何人人都羡慕的,来自于季君延的恩宠,他心中对此却半点波澜也无,甚至还想着要逃离?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用力去喜欢一个人。
因为他不懂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安抚完阿竹,白行歌才又看向远处那一动不动冷眼注视着自己的谢璟深。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白行歌不难猜出他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做了很多设想。
他猜猜,这其中最多的,应该就是他果然是来自皇宫的骗子,从他们飞月楼之人的手里成功盗取了一些情报,逃跑着给皇宫送消息去了。
谢璟深众多猜疑之中确实包含了这个,因为很巧的是,他不久前刚得知,他们飞月楼那里传递消息的信鸽有好几只因为迟迟没把消息送到,最后被发现死在了路上。
就连正准备帮他把一些较为机密的消息传回飞月楼的鹰,从他这里出发没多久就遭到了袭击,负伤又转回他身边。
好在并无大碍。
莫说谢璟深,几乎所有飞月楼的人在白行歌悄声失踪时,都想了很多。
谢璟深在白行歌走到自己面前时,提醒道:“在抵达摘星阁之前,别忘了你依然是被我扣押着的人。”
“我随时能够改变主意,不放你去摘星阁,而是继续将你握在手里,用以威胁皇宫。”
白行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一些:“我不是单独出的门,有你飞月楼的人在身边盯着,暂时跑不了。”
离开前,白行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谢璟深一眼,然后意味不明道:“还有,我劝你最好别总是戾气那么重,被拉进鬼门关的时候,别怪我不救你。”
姓谢的不晓得又做了什么事,前几天才稍微好一些的死气今天又涌上来了,这样下去几道咒都不够他压制的。
白行歌和谢璟深的对话没有避开周围人,所以都叫飞月楼的几位护卫听了进去。他们几人表面平静,但几人视线交汇时,都发现彼此间心里的惊涛骇浪。
白公子真不愧是国师大人,有几个人敢跟他们楼主这么说话的?这么说完还能完好无缺地进入客栈的,白行歌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他们正用眼神做着惊诧的交流,身后突然传来了花盆碎裂的巨响声,惹得他们纷纷转身看去。
谢璟深站在客栈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