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在屋里喊了半天都不见人来,只好忍着腹疼,自己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结果她才刚从房间出来想继续喊人,一张麻绳编织而成的网突然从天而降,吓得她腿一软顺势跌坐在地。
“谁?!”她心里愤怒地大骂着,正挣扎着要从网里出来,但腹部却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不仅像是有千百把刀子在里面扎着她,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肚子里的东西也在剧烈翻滚。
她这才发现套住自己的网,上面还贴满了奇怪的灵符。
方婉瞬间就慌了,扶着肚子躺在地上呐喊着寻求帮助:“人呢,人呢?!都死去哪儿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腹中的孩儿可是天佑之子,她按照了那位大人传授的方式,给她喂养了那么多的灵魂,将来出世,那必定是人中龙凤,还能一统江湖——
为了他,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方婉挣扎半天终于等来了人,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府里的任何人或是张管家,而是受邀前来暂居于王家的白行歌与红绣。
白行歌站在她面前低头注视着他,唇边笑意浅浅,眼神是温柔又带着几分薄凉。
方婉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你们,你们想害我的孩儿!”
怎么回事?今晚本该是她孩子最后的觅食,这个白衣公子与那位总是穿着一身暗色衣裳的男人,他们应该早已成为她腹中孩儿的粮食!
白行歌摇头轻叹:“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认为你腹中的邪物,是你的孩子?”
“他就是!”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说中了什么,原本还只是惊慌失措的方婉在听见他这个问题后,突然陷入了疯狂,像是在拒绝承认或面对什么。
那个邪婴刚才确实出门找了白行歌和谢璟深一趟。
当时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单独待在房里。为了把邪婴引出来,白行歌只好让谢璟深遣退了所有人,委屈自己与他待在一个小空间好些时辰。
白行歌好清静,人后自己待着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便没有搭理谢璟深,而是自己拿着书在另一边翻阅。而谢璟深正好是个闷葫芦,只要没人与他搭话,他当真可以好长时间一个字也不说,所以两个人倒是意外和谐地待了好一段时间。
是直到白行歌没忍住去把备在房里御寒用的斗篷披上,回到桌边借着烛光继续看书,谢璟深没忍住朝他道:“我正觉得闷热得想开窗透透气,你这般,倒让我不知该不该继续了。”
白行歌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们学武之人,是不是都特别耐寒?我听说内力丰厚的人,周身确实会有能够抵御寒冷的真气护着,但我没有,你可不能拿对自己的标准来看我。”
谢璟深沉默了片刻,说:“可这是连小姑娘都能够抵御的寒凉,倒不至于如此。大不了,我不开窗便是。”
白行歌听着觉得滋味有些不对:“谢璟深,你觉得我在故意找你麻烦?”
谢璟深眉头微微一蹙,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沟通总要以吵架收场:“我并非此意,你为何总是要轻易对我动怒?”
“还不是因为你总不知好歹!”白行歌有些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苍白的双颊都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些许绯红:“从在浮云山庄开始便是如此,总要擅自揣测别人的意图。我知你们江湖中人行事都较为凶残,相互残害之事常有,但我真心想帮助你却被你以恶劣的态度拒绝,我若还能对你笑颜相迎,岂不是有自虐之倾向?”
要不是被他身上的紫金之气坑了一把,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谢璟深似乎明白了白行歌指的是什么,抿了抿嘴后,沉冷的语气也像是轻和了些许:“我并非要拒绝你的帮助,只是……”顿了顿,他才又顶着一脸复杂的表情继续,“你却要我委婉请求于你才愿意,如此的帮助,我不要也罢。”
白行歌咬了咬牙:“那不是因为我好意在外边候着,你一出来就对我恶言相向,我堂堂一大国师,难不成还要求着你让我帮忙了?”
谢璟深顿了一下,见他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好又再明确点说:“若有何事,你直接找我讨论便可,我倒也非蛮不讲理之人。你又何须用一些旁门左道,引我入梦扰我清眠,在梦中威胁于我?”
话言至此,白行歌张了张嘴意识到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罪名,一时也忘了愤怒,愣了愣问:“入梦?你说,我在梦里威胁你?”
谢璟深沉默不语,盯着他那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反应,眼神有几分狐疑。
白行歌脑筋转得快,通过谢璟深的只字片语很快就明白了什么,也不气了,反而还意味不明地朝谢璟深弯了弯自己那双略带几分狡猾的眼睛。
“……”谢璟深一见到白行歌这表情,就知道他又想使坏。
果不其然,白行歌接下来开口就用带有些许调笑之意的语气问:“谢大公子,你说,你梦见我了?”
“先说好,我虽然擅长术法,但入梦这等事我还不至于。你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明明是自己胡思乱想做了梦,结果不愿意承认此事还将气撒到无辜者身上,实属过分。”
白行歌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谢璟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