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时候要在边上给他搭把手。
白行歌闻言,视线落在女鬼身上,朝他罢了罢手说:“不必了,你不如阿竹在我身边来得久,不知我习惯。”
谢璟深:“……”
他没有说什么,脸色却肉眼可见地沉了好些,但白行歌为了不让女鬼扑到谢璟深身上并没有关注他,所以也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不悦。
直到身后传来房门被人重重关起的响声,白行歌才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琴边的女鬼却已经扭曲着身体恢复了站姿,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青绿色的眼睛阴森森地注视着他,嘴里还在念叨:“是今日份的祭品吗……?”
“只要有足够的祭品,是不是就能达成我的愿望?”
她每说一句话,嘴里都会有冰凉的水从她口中冒出,就连露出的那只眼睛也不断地有水滑落,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白行歌朝她莞尔:“不能呢。”
女鬼呆愣愣地凝视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嘴不知缘何忽然向上弯起,又对着他呢喃:“原来你怕水。”
白行歌嘴边的笑容浅了一些,淡色的瞳孔里多了几分冷意:“你猜错了。”
“并非所有人在遭遇过创伤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女鬼却桀桀地笑了几声,语气凉飕飕地说:“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察觉到残留于心底的那一丝畏惧。”
在她说话期间,湿润感突然将他脚踝包围,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他身上蔓延。
厢房内不知何时涌入了水,明明不应该被困于厢房内的水却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封住了一切的出路,只能在房内不断聚集,像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将房间彻底填满。女鬼站在房中央,看着水位逐渐将身旁的琴淹没,依旧不停地有水滴自她身体滑落,仿佛整个人都是水所造。
房里的世界似乎与房外彻底隔了开来,谢璟深从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白行歌将扇子放在掌心轻轻拍打许久,才不紧不缓地问了句:“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双眼却十分有神:“姑娘可曾见过,比死亡更令人感到绝望的事?”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她内心的一个痛点,她诡笑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痛苦,房外的天色也像是在这一瞬间暗下。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凶狠的眼神像是在瞪着白行歌,又像是透过虚空见到令她愤恨的人,悲伤与怨愤在她脸上交织:“怎么没有?!”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所有言语在最后化成了凄厉的尖叫。
与她的崩溃形成对比的,是白行歌那张依然带着微笑的脸,就连双眸里的神色都如此平静,似是在映照着他毫无波澜的内心。
当见过最令人窒息的风浪,小小的浪花已不足以再掀起他心中的任何风雨。
另一头,被白行歌嫌弃地从房里赶出来的谢璟深,正独自站在房外生着闷气。他觉得自己的骄傲又一次遭到白行歌的击打,堂堂一个飞月楼楼主,在他眼中竟还不如一个侍童。
何曾有人敢用那般语气与他说话?
谢璟深眸光暗沉地盯着被迷雾笼罩的远方,心里忽然有一丝的迷茫。
以他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应该将处处招惹他不快的白行歌遗留至今。明明只要见那人不顺心,他甚至可以直接动手杀了,哪怕那人是当今天子他都不需要有半点犹豫。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白行歌这一个人似乎已经走到他底线之外了,却依然好好地在他眼前晃动,还越发嚣张。
谢璟深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作为上位者,并早已在心里将未来许多计划都已经安排妥当,不允许有任何偏差的他,发现白行歌是一个他无法彻底掌控动向的存在。
既然无法掌控,那就要彻底从他未来所有计划里拔除。
谢璟深刚这么想完,突然察觉到周围的些许不对劲。
他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而且还不止一位。
迷雾里,有好几位黑衣人驾轻就熟地跳到了船上。他们穿着江湖上最常见的蒙面装束,手里拿个各自的武器,在落到甲板上时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安静得像是准备偷袭的猫。
待他们全都上了船,借着迷雾躲在暗处的谢璟深在心里大略数清了人数。
十七位,也不多,一首曲子的时间应该就能把他们都处理好。
“嘶——怎么没见到尸体?该不会没把他们骗上船吧?”
“房里检查看看?估计被那女鬼给封锁在房里了。”
“什么嘛,我原以为上来会见到满船尸首,没想到飞月楼的人竟如此小气,就派了那点人上来查探?呵,他们也未免太小看咱们教主的手段了。”
“不过一群普通人,竟还妄想与鬼灵做争斗。”
他们察觉到不到谢璟深的气息,外加白行歌与女鬼所在的房间有他们搭起的临时结界,这群人便以为船上早已没有任何活人。谢璟深无声走到最末端的几人的身后,瞧了一眼他们身上的服饰——没有什么特殊印记,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是哪方教派的人。
他安静地抽出腰处的匕首,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俩人一眼后,在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