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可于大部分对蛊毒没有太多了解的人而言,却是极其容易被忽略的。再说,从前叶浅月还在璇玑阁时,岳静茹也没有表现出自己擅长蛊术的模样,确实不会叫人往那一处想。
陈之奉摸了摸下巴处的胡子,笑道:“谢公子方才提过你,说你是个挺有意思很有才气的人。”
“是吗?”白行歌反问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璟深说,“他应该是在讽刺我行事作风十分诡异,且手无缚鸡之力吧。”
白行歌的声音语气都非常温和,却让原本还和气融融的大厅气氛忽然一僵。
谢璟深收起了嘴边的笑容,眸光深邃不明地看着他。
白行歌想到他身上还带着咒术,不好好带着就罢,还四处给他惹麻烦,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快,再开口时语气都冷淡了几分:“谢璟深,你不是答应我此趟来璇玑阁速战速决,领了人就送我到摘星阁?”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谢璟深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正色道:“我早上随阁主夫人去了……”
他话还未说完,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白行歌就给了他一记冷眼将他打断:“说重点,我只要结果。”
谢璟深又是一顿,才低声回答:“他们满嘴胡话,见了阁主夫人便要喊打喊杀,我如何叮嘱都无用,便先回来了。”
阿竹站在厅外悄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发现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好像又要吵起来了。
他记得公子刚和他出来的时候,心情看着还挺不错来着。
白行歌一声不吭地又盯着谢璟深半天,不高兴地说:“你回哪儿了?不是说好要来找我?我独自一人等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却在此处与他人谈笑?我为了等你,连饭都还没吃。”
俨然忘了刚才在房里把饭菜全扫空的那一个人是自己。
“……”谢璟深眸光微怔,忽然卡壳了,沉默了半天硬是说不出半个字。
厅外的阿竹也听见了白行歌的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白行歌却独自生气了闷气——至少在别人眼中瞧着是如此,见谢璟深还和木头一样呆坐着,他又冷冷地给了他一句:“你答应过我的事你自己清楚,既然你那么爱聊天,那就聊个够本罢。”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又转身离开了。主座上的陈之奉和岳静茹都看傻了,没想到白行歌会突然跑来和谢璟深大吵一架,而且这架吵得……气氛莫名有些怪异,让他们二人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谢璟深顺势从椅子站起,眼神好像又恢复了几分清明,匆忙朝陈之奉与岳静茹道了一声失陪,才走了出去。
白行歌和阿竹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末端,谢璟深还看见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阿竹一脸焦急担忧地跟在他身边,唇瓣一直在动,不知是在劝说他什么。
“……”谢璟深看向白行歌的眼睛里滑过了不可思议。
在他以为白行歌真的莫名其妙被自己惹哭而来到他身边时,却发现这身着纯净白衣跟个狐狸似的男人是憋笑憋到受不了了才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白行歌回头一见到他就没再控制住自己,笑得两眼弯弯,好似一只奸计得逞的狡诈狐狸。
谢璟深又是一愣,心里对他方才的作为已经有了定论,也大概意识到白行歌应该是从别人口中听见了什么关于他的事,才会走的这一趟。
只不过白行歌还未发现他的伪装,回头见到他一副怔愣的模样,突然朝他伸出手,轻捏着他下巴微微转动他的头,像是在打量他的情况,浅色眼眸里的光芒坦然地闯入他的视线,最后有些嫌弃地说了一声:“傻子。”
白行歌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很像是某种花的香味,每一次靠近,他身上的味道就会扑面而来。明明是很清雅的味道,可是闻到之后,却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将这独属他的味道挥开。
谢璟深眸光微微一暗,趁他把手收回之前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有些诧异的目光下低声问:“你骂谁呢?”
“……你不是着了岳静茹的邪吗?”白行歌惊愕地看着突然又恢复正常的谢璟深,心想难道这个情蛊只要人不在身边,岳静茹就无法控制了?
谢璟深忽地轻笑,垂眸注视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种受到了轻视的错觉:“原来你是在说你自己。”
白行歌品了品,意识到谢璟深是把他说他傻的事情又推到了他身上。他还没来得及生气,谢璟深就先将他松开:“回去再说。”
谢璟深早上确实和岳静茹去了一趟地牢。按照白行歌的说法,飞月楼的护卫本应该是与陈之熙的人混乱地被收押在好几个地牢。不过岳静茹似乎提前让人先把飞月楼的人带出来隔开了,他被带去的地方仅有一个扣押着飞月楼护卫们的牢房,并没有见到陈之熙与其余被扣押的人。
飞月楼的护卫们状况并不好,身体看起来动弹不得,似是受到了某种药物的影响。岳静茹告诉他,那是因为飞月楼的人实力过于强大,地牢与机关不足以阻挡他们。为了防止他们闯破牢房与机关对璇玑阁的人动手,她只好先让人给他们服下一种会导致他们短暂失力的药物。
岳静茹也再三与他强调,这种药物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