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大厅的男人瞬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梳着较为松散的束发,穿着一套橙黄色的衣服,且服饰质量看起来都颇为精细高档,不像是王府里打杂的下人。
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皮肤状态还挺好,虽说不上是非常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但也与府中的下人们有着些许气质上的差别。而且他身体颇为挺拔,长得也挺能入人眼,应该不会是府中的仆人。
白行歌回忆了一下,这人方才进来的时候,朝着九王妃喊了一声‘姐’?
果不其然,他随即就见到九王妃陈彩鸢一脸担心地走到男人身旁,关心道:“你怎么又和芊芊吵起来了?汤洒了没关系,你可有受伤?”
男人摇了摇头,红着眼睛回答:“没什么大碍,只是汤水洒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烫着了些许。”
陈彩鸢拉着他的手背看了眼,上面果然红了一片。她心疼地看了一眼后,无奈道:“芊芊她脾气是比较不好,辛苦你了。”
季君泽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语气抱歉道:“是她的不对,我等会儿定要好好说教她一番才行。”说着,他又手握拳头抵在嘴边,皱着眉头轻咳了几声。
白行歌见到昔日如此健康,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健康状况如此糟糕,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愤怒。
也许别人只会当成这是季君泽身体不好,又或是水土不服引起的一系列病症,可他却能够看出这明显是九王府被心怀不轨之人给盯上了。对方不仅想迫害季君泽夫妻二人,甚至连孩子都不愿意放过,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鉴于白行歌除了那还未见过面的许芊芊之外,心里如今尚没有确切的怀疑对象,便先极力将这份心情压下,只在边上说了句:“几年不见,王爷的身体是越发虚弱了。”
方才贸然闯入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几人的存在,不晓得是因为害羞还是被他和谢璟深的气势吓着了,下意识躲到陈彩鸢身后,弱弱道:“姐,原来你们有客人吗?我是不是不小心打扰你们了?”
“这位就是我先前提过的,助我和昇儿逃过一次命劫的恩人。”陈彩鸢解释道,然后才又和白行歌他们说,“这位是我堂弟,陈祺轩。”
九王妃说,她这位堂弟命运较为坎坷,从小就不待见家里人喜欢,几年前家里人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季君延全被问斩,只有当时一直被关在柴房当下人养着的陈祺轩获得赦免。但季君延收走了他们的家宅与财产,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只让他独自在外流浪,自生自灭。
陈祺轩在外辛苦漂泊,饿得骨瘦如磷时正好来到了远离皇城的新月城,想起嫁到了九王府的堂姐,无奈之下才前来求助。陈彩鸢素来心善,得知自己这位堂弟在外过得如此辛苦,自然是心疼得紧,在获得季君泽的准许后便将陈祺轩收留入府。
陈祺轩也非常懂事,在被收留之后并没有当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米虫,反而还会在府中为各种各样的事奔波帮忙。且他性格温善,从未对人发过脾气,哪怕是府内的下人,他都和气相待。所以他很快就与九王府里的人打成了一片,陈彩鸢所担心的,他会被人针对或看不起的事完全没有发生。
只不过季君泽的表妹许芊芊对他是个例外,总是会在各种大小事上与他争吵。与其说争吵,倒不如说是许芊芊单方面对他发脾气,并曾经明明白白地说过自己与他八字不合,就是瞧不上他。但许芊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怕说得再多,却也没有真的做出伤害过陈祺轩的事,季君泽他们也只能任由这两个人小吵小闹。
但今日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许芊芊过于过分了。季君泽眼中泛起了些许愠怒,显然是准备等会儿好好去教育人。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去处理,让季婉慧先和陈彩鸢他们叙旧,自己则是领着白行歌和谢璟深往书房的方向过去。
白行歌离开前注意到陈祺轩正悄悄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和谢璟深,像是一只好奇心很重的兔子,便回头朝他笑了笑。陈祺轩双颊顿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回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清川站在边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祺轩,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谢璟深没忍住扯了扯白行歌,拉着他跟在季君泽身后离开的同时,还说:“你这是离开皇宫之后不想再清心寡欲了吗?四处留情。”
白行歌被他说得一愣,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怎么留情了?这叫礼貌,你以为都似你这般,见到谁都顶着一张欠了你千万两黄金的表情吗?”
谢璟深弯了弯唇角,不带感情道:“起码不会在外招惹一身风流债。”
走在前方的季君泽听见了他们两人的谈话,觉得还挺有意思,没忍住低笑了一声说:“说来,你们二人竟会一同到我府上作客,这可真是令我意外。”
白行歌瞥了谢璟深一眼,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倒是谢璟深回道:“我也没料到,王爷与国师交情竟如此之好。”
季君泽浅笑着没有说话,白行歌则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个角落呢。”
几人一路吵吵闹闹地聊着,主要还是白行歌与谢璟深那看起来关系不怎么友好的对话,不知觉间给沉寂了好些日子的九王府带来了些许活气。季君泽为了季婉慧已经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