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三个人在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就像是谁也没开口说话, 或是询问或是作解释,可仿佛一瞬间,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有了某种答案。那样的事实, 让他们各自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打破这个僵硬的气氛的, 是白行歌。
他犹豫地看了好不容易再次相遇的哥哥一眼:“那个, 前阵子我们听穆昭阳提过,说他在试图从落月教的人手中逃离时,遇见一个同样擅长此道术法的男人救了他。”
白云玺沉默。
白行歌又道:“我们还听说, 他被那个男人给睡了, 对方明着说馋他身子。”
白云玺:“……”
顿了顿, 白行歌又试探性道:“也听说, 后来外出办任务回来的路上, 他好像又遇见了那个男人, 于是中途被拐走,丢下自己的哥哥让他独自回去了飞月楼。”
这件事是后来他回来, 白行歌向他询问起穆昭阳的行踪时,他告诉了他的。
白云玺风度翩翩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白行歌和谢璟深一眼, 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在这一瞬间弱了许多,最后闭了闭眼睛说:“是我。”
谢璟深:“……”
白行歌:“……啊。”
关系似乎在突然间, 变得混乱起来。
这会儿,发出冷笑声的人变成了谢璟深。
白云玺的表情也就为难了那么一会儿, 旋即很干脆利索地把短剑又收回玉箫里,爽快地和谢璟深说:“既然如此,那我弟弟就交给你了,你随便拿去, 别客气。”
白行歌:“……?”
谢璟深与白云玺对视了片刻,沉声语气严肃道:“既然是行歌的哥哥,昭阳交给你我也放心,你请随意。”
白行歌:“……??”
然后,白行歌就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打打杀杀的两个人,竟在他面前友好地握了握手,在相互卖了弟弟的情况下达成某种协议。
……果然是亲哥哥。
白行歌无语地瞪着他们看了半天,至少让他比较安慰的是,好歹这两个人不继续打架了。但他内心仍有诸多疑问:“哥,不瞒你说,我最开始会和谢璟深合作是为了解他身上的死咒。听你方才所言
,往他身上下咒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言,白云玺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又仔仔细细打量了面前的谢璟深一眼,思索片刻后才道:“是靖国的国君告诉我,说他有一位皇侄子,在当年被逐离皇宫之后心存怨恨,如今正企图联合他另一位心狠手辣,为人阴险手段残忍的侄子想要篡位。他告诉我那位在外的皇侄子如今占据江湖一方势力,只要有心,便能将靖国带入一场极大的战乱,惹得民不聊生。”
“我虽非靖国人,却也在那里生长一段时日,早已将那片土地当成我另一个家。只要有争战必定要造成人命伤亡,我不愿意见到那些无辜之人死于非命,且又总听闻靖国国君同我念叨,说他那位皇侄子有多么地令他头疼。而且确实,我见过他有不少国家政务都被那位皇侄子在外拦截,包括给军队的粮食与武器,还有各种工程等方面的资源和钱财。”
“我对皇室内情了解得不深,毕竟在外时曾受靖国现任国君相助,也算是欠下他一份人情。谢璟深这个人在我认知里是个十恶不赦、草菅人命且残害同胞,甚至因为怨恨害死了自己父亲的凶残之徒。因受靖国国君所托,我才借着他给我提供的生辰八字,还有他过去曾经用过并尚留存于宫中的物品,在他身上下了死咒。”
“听靖国国君所言,谢璟深似乎欠下他们皇室良多。且我曾见过国君身边一位亲信惨死,身上确实占着与谢璟深相关的因果线,加上我不曾见过他,便先入为主了。死咒除了用作威胁给他教训之外,还会让他在死后灵魂也不得顺利入冥界。若他能成功吞噬身边的阴气,他将会成为靖国国君强大的,没有自主权的兵器。”
白云玺和白行歌的作风多少有些相似,也有所不同。严格来说,他们都属于你若不招惹我,便各自安好。可若是惹我不快了,必定让你也试试不快乐的感觉。只是白云玺在外游历,经历的比白行歌来得更多,身上多少沾染江湖中人的习气,下起手来更要狠一些。很多白行歌知道却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候,或是不会去用的术法,他是能够下狠手的。
所以都说宁可招惹那些只会动手动脚的江
湖人,也别得罪会和鬼神打交道的术士,毕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能抓到机会就能用他们的方式,来取了你的性命。
“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谢璟深在听见靖国国君这个称呼的瞬间,眼神就瞬间冷漠得让人看了仿佛身处寒冰地窖之中。
白行歌却拉住他,似笑非笑地说:“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些事情?嗯,容天璟……殿下?”
“……”谢璟深顿了顿,最后抚着额头解释,“如你所知,我和昭阳其实出自靖国皇室,是前任国君的众多儿子之一。”
谢璟深原名容天璟,是他爹亲自赐的名字,在赐名之前他母妃一直喊他小名‘阿深’,所以他逃离后就用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