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僵了僵,下意识收紧。他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却被一只长着茧子的手给强行掰了回来,被迫对上那双带着怒意的黑眸。
谢璟深的呼吸粗重了些许,压抑着的嗓音沉而沙哑:“白行歌?”
这一声名字呼唤的潜意思应该是——你又骗我?
白行歌立马辩驳:“我没有骗你。”顿了顿,才又补充,“我只是忘了给你说这个前提。”
果不其然,谢璟深憋屈地与他对视半响之后,松开他的肩膀就要朝狸妖冲去,被他用力给拉了下来:“别——”
等等,再等等就好。
白行歌盯着他,嘴唇紧抿,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用眼神传达,希望谢璟深能够明白。
他不知道谢璟深究竟有没有收到他想表达的暗示,对方周身的怒气显然还没消退,可至少他没有再继续挣脱他的阻挠,只像个木桩子那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边上蓦然增烈的光芒刺痛了他们的眼睛,在刹那间夺回他们的注意。俩人双双转过头,见到一身红衣的狸妖已经开始在利用圣莲施法。
金色璀璨的光华顺着灵力从圣莲缓缓向她飘去,化成千丝万缕,像裹茧子一样逐渐在她周身缠绕。
谢璟深虽然不再动作,但白行歌却能察觉到他反握住自己的手无意识加重了力道,将他抓得越来越紧。他双眼死死凝视着正在施法的狸妖,不想错过半点细节变化。
白行歌却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谢璟深
领悟到了他想传达的话语。
白行歌趁机用手指在他掌心刮了刮,谢璟深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狸妖,可抓住他的手却稍微松了松。
“原来,这就是圣莲的灵力……”狸妖倒映着金色莲花的眼睛里,神色逐渐变得痴迷。
她没忍住朝圣莲伸出手,像是想要触碰它,又低声呢喃:“好温暖,原来这就是你元神的气息吗……?”
狸妖脸上的笑容还未彻底展开,忽然就攀上了一抹痛色,未尽之言变成了吃痛的低吟。她缓缓皱起了眉头,抬手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仿佛这么做能够让自己变得好受些许。
茫然、震惊、失望、痛苦与纠结,全都揉杂在了一起。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莲花,尽管已经用力伸出手,终究差了些许距离才能触及,可她已经暂时没有能够在分心往前走的力气。
她大口地喘着气,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也叫人听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如此温柔和温暖,我却觉得那么的疼呢?”
圣莲上流转的光辉依然在往她身上妖丹之处流淌,哪怕她已经开始拒绝那些灵力,流光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白行歌看着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几乎快要站不住脚的狸妖,心情有些感慨与复杂。
既然当初制作圣莲的人意识到此物若被妖精炼化,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下场,自然早已想好应对的办法。
白行歌在璃国待着的时间不长,离开的时候还没到能够学习和了解与圣莲相关的知识的年纪,本该不知情。得亏于为了处理谢璟深身上的死咒,他们去了一趟璃国,被他发现底下的藏书阁,才无意间翻阅到了相关的记载。
书籍当时和圣莲的底座放在一起,他觉得里面的内容估计后期会有所帮助,便花了点时间将它们记下。
其中一个便是教了他,如何对圣莲的灵力进行调整。许是为了在行动时不轻易被看破,调整的方式出乎意料的简单。正好圣莲被拆开过,需要重新启动,简直方便了他动手。
狸妖果然没看出来他在重启圣莲时做的手势有何不同。
其实如果狸妖她没有立刻迷恋于圣莲的力量,在明知他身上的死咒无法撑到圣莲的下一个轮回的情况下,仍执着于
选择摄取它的灵力,那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狸妖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眼下的情况,满目痛苦地对着半空中的莲花失神好一会儿后,忽然抬头直直朝他看了过来。
白行歌只微微一愣,大脑甚至还未来得及思考,眼前便忽然一黑。
周围的声音突兀地褪去,他的视线在陷入黑暗片刻之后,却突然又出现了光点。
空无一物的幻境中,狸妖的身影逐渐显现。与他在靖国见到的‘妖后’不同,狸妖披着一头黑色的少女发髻,穿着一袭白色仙气飘飘的衣裳,绫纱轻舞,甚至弥漫着一股淡香。
白行歌觉得,这应该是狸妖还在璃国时候的装扮模样。
外界的混乱都被这一层幻境隔绝开来,寂静中,只剩下他们一人一妖相互对望。站在他面前的白衣狸妖脸上的妆容比她作为妖后时清淡许多,人看起来个更加年轻,仿佛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
虽然她实际年纪可比这个数字要大上许多。
她脸上神情没有了对于力量的执着,反而多了些许无奈与哀伤。
“他说得没错,我不该肖想圣莲的灵力,那不是我能够接受的东西。”狸妖平静的声音于幻境中响起,听起来多了不少空灵感。
狸妖说完后也没有搭理白行歌究竟是什么样的反应,而是缓缓转头往边上看去。白行歌的视线追随着她离开,然后在他们两人目光的落脚点,见到一片森林。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