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这个蛊可不常见, 我尝试了能用来引出蛊虫的所有普通方式,全都不见效……这位公子,你得罪的人莫非也擅长蛊术?”
五毒教里, 穿着一袭竹青色儒雅长袍的慕容离正站在一个装了水的铜盆面前,边擦拭着手里的小刀子,边疑惑地朝坐在大堂客椅之上的灰衣男子询问道。
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男人微低着头,额前有一缕长发落下,遮住了他大半的脸, 也一并将底下那溃烂的皮肤给掩盖起来。
闻言,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嗓音粗哑:“算是吧。”
他虽然笑着, 可声音里不难听出咬牙切齿。
他到底还是小瞧公仪临了。
原以为他过来只是单纯送死, 没想到他一开始就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接触他,只希望能抓到哪怕一丝的机会,往他身上埋下这东西。
如此想着,尊者又被那钻腹之痛给刺激得皱起眉头, 双手直接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 试图忍耐。
他很着急, 他能够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流失。
和公仪临合作了那么久, 普遍的解蛊手段他知道怎么做,从蛊毒开始发作的那一刻起, 他就用他所知道的一切方式想要把身上的蛊毒给解开,却都失败了。
公仪临搏命一击种下的蛊,多半不是什么正常能够见到的,自然无法用最平常的方式来解。别无他法之下,他只能想到五毒教。
江湖上最擅长使用蛊术的教派, 若是连他们都解不了的,这世间恐怕就没人能够帮得了他了。
接待他的是五毒教少主慕容离,尊者用的是自己原本的相貌,但他并不担心会被慕容离发现,因为对方还未见过他的模样。
他也不认为如今应该焦头烂额的白行歌他们还能有这时间去通知江湖上所有人他长成什么样。
慕容离果然没有拒绝他,五毒教平日里就爱钻研各种蛊术,把五毒养着玩的教徒们反而还对他身上的蛊虫很感兴趣。
毕竟如此厉害的蛊术,他们若能学会,五毒教在江湖上的地位又更能提高些许了。
“那可就不好办了。”慕容离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据我目前所了解,你身上的蛊和传闻中的死蛊非常相
似。”
“下蛊之人是你仇家吗?”慕容离瞥了他一眼,不紧不缓道,“若是,你可以考虑和他道歉和解,毕竟按死蛊的说法来看,这蛊世间恐怕只有他一个人能解。”
尊者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早就把公仪临给杀了!而且就连灵魂都丢给了白行歌,按对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把他的亡魂归还。
“找不到。”
尊者面无表情:“这死蛊当真如此强大,连贵教都无法解?”
慕容离倒是没有追问他所谓的找不到是何意,毕竟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多了去,经常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是仇家,把对方杀死了也正常。
慕容离沉吟片刻,才回答:“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比较冒险。”
尊者侧头用一只眼睛看着他。
慕容离提出的方法,有点像是‘以毒攻毒’。
“既然找不到了,那就试试让我再往你身体里种下更强大的死蛊。两只蛊虫在你体内,谁也不服谁定会开始搏斗,直到其中一方灭亡为止。”
“待你仇家种下的蛊虫被我的杀死,我再亲手将它给引出来便可。”
这方法听起来荒唐,仔细一想确实还挺靠谱。毕竟慕容离再下蛊的话,他的蛊虫若真的赢了,作为下蛊之人他能够把自己的蛊术给撤了,到时候所有问题将迎刃而解。
可正如慕容离所言,此法过于冒险。
重点是尊者必须信任他,否则就是双重暴击。
慕容离显然不足以让他信任,尤其他还是杀死了公仪汐的人。若慕容离知晓此事,恐怕能有想杀死他的心。
虽然慕容离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很正常,也尽心尽力把他当成一个正在受苦的人救治,但也可能一切都只是他伪装出的假象。
边上的慕容离把刀子洗净后收好,善解人意道:“我能理解你的担忧,或许你可以趁着死蛊尚未要了你的命之前,再去找找有没有其他合适的方法。”
慕容离并没有马上让他直接按他建议的方式解决,反而还给了他考虑的时间。
也是,毕竟快死的人是他自己而非慕容离,后者确实没有担忧与着急的必要。
尊者很快就离开了五毒教,依然披着一身斗篷,不过颜色从原本的深黑成了
墨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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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会答应这么做?”
送走了尊者,在确定他离开五毒教的范围之后,慕容离才来到其中一间,坐着白行歌和谢璟深的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谢璟深正好夹了一块肉,仔仔细细地送进白行歌嘴里。后者见到他进来,还朝他弯了弯眼睛,似乎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和尊者的谈话结果,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后才笑着问了句话。
慕容离脸上的神情在见到他们时稍微松懈了些许,甚至还用着颇为轻快的语气回答:“如果他还想活着,就肯定会。”
白行歌他们是在慕容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