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号码。
叶嘉宁从包里翻出便利贴和笔,在浅绿色的纸上刷刷写下十一个数字,撕下来。
王跃恒总觉得她这次如此识相,痛快得让人意外,看看那串号码:“不是随便编了个号码蒙我吧。”
叶嘉宁收好笔和便利贴,拇指勾着包带,站在他面前的表情冷静且冷淡:“不然你现在拨一遍验证一下。”
她已经这样说,敢这么坦然地让他当面验证,给的当然不会有假。
王跃恒捏着纸笑起来:“好了,我的错。信你。”
叶嘉宁也没再多一句废话,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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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宁走出大厅便看见一台纯黑色的布加迪,颜色低调造型张扬,在会所的夜间营业黄金时间嚣张跋扈地横在亭茗正门口。
泊车员和门童都不在岗位,只有罗马柱旁椅子上,意兴阑珊地坐着一人,旁边摆置小茶台,茶点冒着热气。
亭茗出入皆权贵,有钱人里也分出三六九等,能这样把亭茗正门口当自家后花园喝茶纳凉的,要么路子特别野,要么靠山特别硬,这人可能占了两头。
他个子很高,坐姿也显得腿很长,侧眸向她看来时,那张脸其实称得上好看。
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和传说中开车冲进景观池碾死三条鱼的叛逆失智二世祖形象不太相符。
小米形容他花里胡哨,现在却是一身简单到底的黑色,总之比叶嘉宁想象中“正常”多了,只是气质让人望而却步,坐在暗处有种近乎孤僻的冷感。
她怎么都没想到是他。
很好,摆脱了王跃恒,又没完全摆脱。
王跃恒的朋友跟王跃恒又有什么分别?她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十几分钟前在顶楼包厢里,这人对自己的评价是多么不客气。
看在Kayla的面子上,她开口的语气还算客气:“商先生,Kayla姐让我送你回去。”
对方靠在椅子上,半抬着冷峭的眼盯她半晌,一支烟在指间揉来挫去,蹂-躏成一团破烂的形状。
“Kayla是谁?”
“……”
他看着挺清醒,叶嘉宁不确定他是真喝高了意识混乱,还是单纯的贵人多忘事,连没少替他善后的人的名字都不记得。
她指着停在门廊下的黑色超跑问:“那台车是你的吗?”
他视线跟着瞟去一眼。
“嗯。”
是喝多还是人品差都不重要,他是商景煜就行。
叶嘉宁手指勾住包带往上提了提:“走吧,我送你回家。”
大少爷大概不太喜欢被人安排,坐在那默不作声,用一种不知该用戒心还是抗拒来形容的眼神盯她,总之很有距离感。
叶嘉宁比他还沉得住气:“要我扶你起来吗?”
“我没残。”
他撇开眼,终于放过手里那根体无完肤的烟,随手插进热气袅袅的茶杯里,看清香的茶汤将它浸没。
然后手腕一抬,将车钥匙抛过来。
叶嘉宁接住,径自走向那台车,他从椅子起身,两手揣在口袋,面无表情地从台阶走下来。
解锁,上车,叶嘉宁把帆布包搁在地上,副驾车门开启又关上,封闭车厢内另一个人的进入顿时显出空气的局促。
她闻到没点燃过的烟草丝的味道,还有香槟气泡酒的香气从他袖子上传来。
一上车,他便将车窗整扇降下,左手揣在裤袋里没拿出来过,右手肘搭在窗沿。
这台车叶嘉宁没见过,可能是这几年问世的新款,好在中控区的设计与Chiron如出一辙,四个独立旋钮,下方是换挡杆,她低头研究时,男人的视线从副驾瞥来。
叶嘉宁抬头:“第一次开,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那道视线从她触摸换挡杆的细长手指上移开,还是冷恹恹的嗓音:“随便。”
“地址。”叶嘉宁又问。
他好似真的喝多,连家庭住址都忘记,需要思考几秒才给出答案:“港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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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恒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征服欲了,叶嘉宁也许不是他见过的女人里最漂亮的,但那股你有钱关我屁事的清高劲儿,特别想让人把她拉下泥潭来滚一滚。
她是天边月,月亮就该被人摘下来。
他说那句话可不是恐吓,像叶嘉宁这样没背景的女孩,他有一万种方法拿捏。别说一个电话号码,只要他开口,她的人也会被打包捆好送到他手里。
那有什么意思?他还是更喜欢亲手征服。
不过她投降得比他预想要快,这就把电话给他了。
楼上那帮人散场,一群人稀稀拉拉勾肩搭背走过来,一见他就来劲。
“唷,人呢?没追着?”
“王跃恒你行不行啊,一个女人都拿不住,这都能让人跑了。”
王跃恒笑得春风满面:“你怎么知道我没拿住。”
“你拿住拿哪了?”竹竿讽他,“那女的一看就是个事儿的,装什么清高欲擒故纵,你还真上她的套。”
王跃恒拍拍他的脸:“你谈过几个,跟我面前演情感专家呢。”
他心情不错,现在就是再有人把蛋糕砸到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