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满宇刻进骨子里的习惯难以磨灭,这习惯扎根在一举一动里,可以让陆行云感觉到那份呼之欲出的爱意。
可这仅仅是习惯而已。
骆满宇不会撒谎,他不会像陆行云一样用爱欺骗他七年,所以如果陆行云问他,他会告诉陆行云一个真正的回答,不爱。
一切,都只是习惯在作祟。
可陆行云没有问,所以骆满宇不会说。
顺从是陷阱,习惯是诱饵,当猎人被诱饵勾引进网罗的时候,他就落入了陷阱,难以挣扎。
骆满宇没对他换人的说法有所反驳,陆行云口头逞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爱的时候的确能干的出随便找人的事,可骆满宇知道,他现在没法抽身得如此迅速。
他比陆行云还要了解陆行云。
晚风绵绵,天气也渐渐入夏,日子就这么漫长地过去。
陆行云在回了A市之后开始整顿公司的私人事件,而骆满宇也进入了Q大研究室当程鸣笙的助理。
程鸣笙带他入门,手把手教他怎么整理那些记录下来的数据,教他怎么使用国家下发的最新仪器。
跟程鸣笙相处,绝对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至少骆满宇自从重生以来,没有度过像现在这么没有烦恼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他跟程鸣笙呆在一个实验室里甚至会忘了时间,就连手机在口袋里的震动都能忽视掉。
人陷在忙碌中的时候,总是不喜欢被打扰,所以骆满宇在进入研究室的时候,总会把手机静音锁在柜子里,这样就不会受到打扰。
傍晚,程鸣笙从仪器中抬头的时候,就看见骆满宇正在认真帮他计算那颗丢失卫星绕地旋转时与赤道相距角度。
他们在实验室里,这个点只有他们两个人,有几个人在研究室,剩下的研究员该回家的也都回家了,毕竟单靠热爱来做事,很多人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晚上较冷,程鸣笙又天生体凉,他的白大褂里面还穿着两件衣服,站着的时候很板正,瘦削高挑。
室外已经天暗,程鸣笙把仪器的穿透镜关闭,走到骆满宇面前:“算出来了吗?”
骆满宇握着鼠标:“快了,您要检查数据吗?”
“嗯。”
骆满宇让位,往旁边坐了坐,程鸣笙站在他旁边,握住了温热的鼠标,他弯下腰,手肘抵着桌面,移动鼠标看着这些飞奔在电脑屏面上的数据。
看完了后,他才直起腰:“没什么问题,半个小时肯定能出结果。”
他问了个跟工作无关的问题,声音在空无他人的研究室里显得轻而淡:“当我的助理是不是很累?工作辛苦,这么晚也不能回家。”
骆满宇抬起头:“没事啊,比起回家,我更喜欢待在这。”
就算程鸣笙不开他工资他都想待在实验室里,跟自己的爱好打交道这比单纯的玩还要有意思,这么多天下来,他一次也没感觉累过。
程鸣笙忍俊不禁:“实验室有那么吸引人吗?”
这是一个很辛苦的工作,一整天的脑力活动会让人在下班后精疲力尽,程鸣笙以前带出来的学生也都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骆满宇点头。
程鸣笙笑了笑,那种举手投足间的温柔总是能让人心情都跟着变好,他说:“你跟我来。”
骆满宇不明所以:“怎么了?”
程鸣笙带着他走出实验室,顺便带上了门,等会儿他们回来的时候电脑估计就能算出结果了:“你来这这么多天,是不是一次也没有进入过天文台?”
作为全国唯一一家有卫星专业的大学,Q大有自己的天文台,建造在学校最高处,但是学生是不允许进入的,除非有通行证,白天有保安在看,晚上被锁着。
骆满宇点头:“学校不让进。”
程鸣笙从办公室拿了钥匙:“我带你进去,现在是观测卫星的最好时间。”
骆满宇惊讶极了,他看着程鸣笙的白大褂,心一跳一跳的。
平时在实验室里能看到的只有那个半路失踪的卫星,观测器连接着天文台的仪器,能看见和记录的只有被允许观测的部分。
他以为自己能看的就只有这些,程鸣笙之前对他说的可以观测卫星,就是观测那颗时不时失踪的环球卫星。
月亮浅浅地在云里铺了一层,这颗永远挂在天上的地球卫星,照着他们的去路,程鸣笙带着他从校园小路去天文台,在路上边走边跟他聊天:“总是面对枯燥的数字,爱好也会很快被消磨掉的,偶尔也要放松一下。”
天文台和研究院离得不远,他们走的还是小路,很快就到了,程鸣笙用钥匙打开门,带着他走进了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天文台。
程鸣笙打开手机手电照明,带着他一级级上到最高层。
这个半球形的天文台屋顶在圆顶和墙壁的结合处有计算机控制和机械旋转系统,用来连接研究室的观测器,整个天文台开了一道半球型的天窗,从屋顶的最高处一直到底端。
整个楼上都非常宽阔,骆满宇走上最后一层台阶,就看见一个无比巨大的光学天文望远镜就通过这道半球型的天窗指向了遥远而璀璨的天空。
这是骆满宇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