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层的伪装,他筑起的最后一层堡垒就如同沙堆一般,被陆行云声声覆灭。
骆满宇在心中对陆行云的恨在这一刻简直达到了顶峰,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待陆行云太过客气了,自己对他做的和他对自己做的好像根本不值得一比。
他曾经对这个名字有着无尽的难以诉说,在这一瞬间他的情绪直接冲上了脑门,甚至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有多么喜欢程教授,现在对陆行云就有多恨。
陆行云不明白骆满宇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他听见这个名字的反应就像是被抢走了最后一块宝贝的偷猎者,小心翼翼地藏着,却被自己猛然揭开了藏宝贝的布的那种感觉。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隐约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我承认我不该带有目的地接近你,这事儿我认了,你怪我也行,但你不能去跟别人乱搞,还弄得自己被下药,知道吗?”他是在担心,可说出口却变了味。
骆满宇被他的指责弄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头疼得像是有块锥子在凿,他想回家,他想离开,可离开他也不知道该去哪,这城市之大,却又好像很难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心里那口气堵着,堵得他鼻酸,他多想今天程鸣笙没有早早地放他假,多想现在是跟程鸣笙待在一起而不是跟陆行云,他多想这辈子跟陆行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别说了。”骆满宇摇摇头,他直接打断了陆行云好言好语,他的声音情绪值很低,他精神的疲累远超身体,“别再说了……别再找借口了……你在我眼里跟那些下药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下药的人骗他一次,陆行云骗他七年。
陆行云手指收紧,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气愤。
他确实不该做这种事,如果不做现在也不会被戳穿,他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可现在,骆满宇明明白白的话落了下来,把他所有的愧疚砸了个干净。
如果陆川给他带来的愤怒有七分,那么骆满宇说的这些屁话给他带来的愤怒直接封顶。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骆满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跟那种人摆在一起对比?我在你眼里跟那种人没有区别?你他妈是有多没心没肺才能够这么冤枉我?”
骆满宇直白地刺了回去:“我说错了吗?陆行云,你骗我骗得还少吗?你爱我吗?你爱的是谁你敢说吗?”
陆行云气得眼睛发红,他用一种昭告的方式去告诉他这件事情:“我爱的是你啊,为什么不信?从开始遇见你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再找别人,你那天救了我,我那时候心里就想我眼光太好了,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从那时候才知道爱是什么,我对别人的爱根本不是爱,我爱的从头至尾就你一个,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话说的好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但不管是真是假骆满宇都不相信了,偏偏他心都碎的跟一捧土一样,陆行云来告诉他他爱他?
他弯了弯唇,他都没料到自己还能因为这些话如此动容,并不是感动,而是可笑,他启唇:“撒谎都不眨眼睛。”
“我说的都是真的!”
骆满宇不想躲了,他无所谓陆行云生不生气,既然以他的身份报复不了陆行云,为什么连嘴上逞能都要丢弃呢,他就想一个劲地不去管后果地把情绪发泄出来,管他之后会怎么样,他只想把郁结于胸的恶气出了。
他字字句句地将陆行云的话通通堵回去,压抑着嗓音,表现得毫不在意:“真的又怎么样?可我不爱你,你以为瞒的很好吗,你没有,我从头至尾都知道你拿我当程鸣笙的替身,可我只是看着你演戏,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你,我只想要你能让我睡个好觉,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陆行云被他这一番话又惊又气,他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口口声声说着不爱他,将他努力维持的假象戳穿,用那样冷静的话,他就完全无法冷静,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骆满宇话说完了,他看见陆行云气到紧皱的眉与微微扭曲的面庞,就觉得一阵解气。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无论这里是哪里,他都要走。
可他刚想走,陆行云气到手握拳用力捶动了桌子,枪被震起,他顺势拿起枪,在半秒内完成上膛直接指上了骆满宇。
“你敢从这里走出去一个试试。”
冰冷的枪械就在眼前,擦枪走火的惊险只让人汗毛树立,可骆满宇连表情都没变过。
陆行云还真是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上辈子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被自己惹怒,那时候他以为是爱,现在看清了,陆行云就是对玩物似的对他,毫不在意。
在陆行云这吃瘪他上辈子吃得够多了,每次都是酸到呼吸都难受,可陆行云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把他的真心当不要钱一样踩在地上。
“不爱你,所以就要这样威胁我吗?”
骆满宇现在对张潜说的那些话深以为然,陆行云不是什么好人,不管他害死了谁,不管他对张潜跟陆川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他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内心冷到极点的人,自己之前给他挡了一刀,甚至连捂热他都没有。
拿枪指着他的人消耗掉了骆满宇的善良,他的语气像是力气耗尽一般的轻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