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走得太近了些。”
哪怕陈韫并非岛上绝大多数丧尽天良,杀人越货的囚犯,他仅仅是因为某项科研项目被亲手损毁而进岛。但是这个岛上的每一位囚犯,都不是好人。
袁崧作为曾经当过狱警,又做过囚犯的人,怕是最有发言权。
他不知内心为何盈升一种愧疚,迷茫的情绪。
“我想的是,小樱花要是被陈韫哄得做了傻事……”
那么面临她的,恐怕也是牢狱之灾,最好的结果也是未能做出如那囚犯想要做的,可是她的前途依旧堪忧。
这个岛屿上的哪一个囚犯没有这个意思?在最初他隐藏身份当自己是囚犯时,也曾刻意对宋渺流露出这样的意思,避免因为目的不一样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后来身份揭晓,他便不再这样做。
袁崧从一开始,有提点宋渺照顾宋渺的意思,他装坏吓唬她,有时候又教她一些岛上的事物,难免不是为了让这个唯一的女狱警能够在岛上安稳待过一年。
所以,他现在的愧疚,乃至茫然,大抵是因为自己没能将陈韫勾搭她的动作拦下,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出,她与陈韫关系匪浅。
档案上,陈韫与宋渺没有任何关系,袁崧在董野这里确认过,也自己看过档案,便不再多想会否他们之间有其他关系。
当初所说的“兄妹”关系,实则是正确答案,但是他想了想又抛之脑后,因为实在荒谬,看陈韫与宋渺展露在外的情态,一点也不像是。
和韫若是听到,怕是会沾沾自喜自己的演技绝佳。
董野看到袁崧面上的难忍愧疚,他心间沉沉一突,联想到她说的,想要留在岛上当守塔人的话。
现任守塔人蒙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点什么,一瞬间狰狞了面色。
然后低声骂了一句娘。
“怎么了?”
袁崧话说出口,就看到他这样激烈情绪,不免惊讶。
董野面无表情,倒是一句没说她当初问他的话,只摇头道:“你担心她会像那群囚犯想的那样,做点对他们有利,对和樱不利的事?”
英俊男人说话间,因为性格本就粗蛮暴躁,所以声音沉沉,也压得沙哑,如石头结实,掷地有声,“那你就在这段时间看着点她。”他也会看着点,避免出事。
袁崧将满心复杂情绪压住,他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你倒是告诉我,我有什么权利让她不为那些本就人精样的囚犯动心?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本就不择手段。”
虽然他也万分奇怪,为什么陈韫明明没做些什么,却足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比起与其他人亲昵千万倍。
难不成,是一见钟情么?
袁崧心中又腾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将这个感觉抛之脑后,便听到董野又道。
“当初就不该让个女孩上岛——”
董野听了他对他说的一番话,最后竟然也像袁崧那样苦恼地皱眉来。
“……”
两个男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对于宋渺的在意,无非是看到一个年轻的,情史浅薄的女孩进入这个群狼环抱的岛屿监狱而产生的担忧。两人都不是狠心的人,她性格柔软,人又长得甜美,很是让人觉得小巧惹人怜爱。董野在这段时间里常与宋渺交往,自然明白她那兔子般外表下柔柔软软又饱含善意的性格,他烦躁地在桌下摸了一瓶酒,敲在桌上,咬着瓶盖开起来,猛喝一口。
袁崧看他喝酒,讶然:“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这是今天空投留下的酒?你还拿了一箱放着自己喝?”
袁崧想着自己口袋里私藏的烟,又看看他拿的酒,这一刻觉得两人不愧是好友,在酒烟方面还是很有默契。
董野愣了下,他口中酒液尚未吞咽,这一刻听到他的话,却觉得晶莹般,脑门隐隐的发痛,好像下巴颏因天气潮湿时的疼痛般,些微的,并不剧烈,却难以忽视。
他放下酒瓶,最后低头揉了揉鼻子,“突然就有点想喝了。”
董野低头觑向地上的瓶盖,不出意外想起来,那一轮明月下,他借着一点点酒意,没饶过年轻女孩的卖乖恳求,给她开酒瓶时的动作。
那一枚瓶盖他还没扫掉,毕竟是粗犷的男人,能够打扫好房间就已经了不得了。
董野没看袁崧,他径自望向阳台。明亮日光下,那一枚瓶盖掉在灰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