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过这十五年间,在珍珠记忆里让她如鲠在喉的经历。
宋渺看到张显阳摇首拒绝道:“不必,我已经在修习凌霄诀了。”
他说得很坦然,宋渺知道天显门内对侍从修习的功法并没有限制,不像是外门内门弟子,都得将自己的主修功法在天显门内功法阁报备记录——这也就是说明,倘若有弟子奇遇高阶功法,若是想要学修,也得将这功法报给天显门,留有存档。
她点头,其实对那凌霄诀不算特别了解,只知道这凌霄诀的受众很是宽泛,但并不好学,能够以这达到高阶的修士寥寥无几。
宋渺看出他并没有向她寻求帮助,求一份高阶功法的意思,这让她有点失落。失落间,又猛地警醒自己这情愫从何而来——
大抵上,全是因着他那张熟悉的脸罢。
对话寥寥,毫无内容,宋渺步入洞府,行走间,那弟子袍的尾缀在日光下有华丽的辉煌,张显阳看到那上面阵法用的是什么。
天山雪蚕丝与虹金矿抽丝而制成,至少能够挡住一个合体修士的全力一击。
他心下有了计较,明白那天显门掌门白屿净怕是对这名叫做“珍珠”的弟子万分看重,以至于将这放在拍卖场能够拍出难得一见高价的弟子袍送由给她。
他望着她的身形隐隐烁烁遁入洞府,垂下眼帘,却是手伸入乾坤袋,往自己被安置的竹屋走去。
侍从可没有资格住在洞府内,只能在竹屋内进行寝居安排。张显阳并不在意自己以合体期圆满的身份住在这种地方,事实上,他一向不在意外物,在竹屋内下了禁令后,他与远在南凌霄殿的张茹传音道:“我已经到了这天显门。”
张茹并未马上回复,张显阳却知道她大概是在屏息等着他下一句传音,他道:“那个唤做珍珠的女子,并非凡人。”
“不是凡人?”张茹匆匆传音,声音微扬,还带点迫切与念念叨叨:“难不成是什么大能转世才被屿净看中么……”
“我的意思是,她是筑基期修士了。”
张显阳一板一眼道。
“她天赋根骨绝佳,修炼速度堪比白屿净。”他并没说他看出她是“纯阴之体”,这个体质在外人看来总是带着情*欲色彩,他不欲在背后说道他人,便只这样说。
“……”
张茹对这话哑口无言,最后自顾自转移话题:“显阳,你怎花费了数月时间才到天显峰?”
“我借口闭关,并顺道从南至北凡人界看了一圈,”张显阳的面上并未有什么情绪,“许久未入,人间烟火与我而言,已是有些陌生。”
张茹道:“何时许久未入了,你的记性有些差罢。”
张显阳闻言,蹙起眉,他定定听张茹道:“数十年前你还曾在凡人界走过一趟,只是并不算久,不如我们殿内许多弟子选择过一个凡人生死,你便回凌霄殿了。”
这话一出,他便想起来不久前宋渺所说的话来。
那时她唤他做什么?“哥哥”?
而张茹还在说,她道:“我犹记得那时你归殿,还突破了一道,正式合体期圆满……我们凌霄殿长老中都是主修其他功法,辅修凌霄诀,都极为艳羡你与凌霄诀的契合度。”
“这凌霄诀,可以说是没人比你更适合修习了。”
张茹感慨道。
张显阳捏紧了传音符,他道:“可还记得我当时是在哪一处突破?”
这凡人界的地理方位并不那么好找,修士与凡人们间布有沟渠,因着寿命长短与眼界大小,除了至亲之人或是家族外,少有修士会放情于凡人界。凌霄殿的弟子们比起其他的门派弟子倒要记得多些,因着他们修习的凌霄诀难免会与凡人们沾染因果,从而使得殿内上下都将这界内九州凡人图记得牢靠。张茹也不例外,虽说她的凌霄诀占她修炼的部分,掐指算来可能短得可怜,放在她近万年的修炼时光里,也只有几百年的空余给它。
但她还是牢记着侄子曾去过的地方,道:“是那燕朝,啧,就是天显门周遭几万里罢,御剑只需几日功夫的——楚夜山?“
张显阳心中波澜顿起,他回忆那叫做珍珠的筑基女修士在得知他与之同行而来的“张晔”是居住在楚夜山上的人时,惊喜不迭的神态,又想起她在得知并非如此时,微带怅然的神情。他在掐断传音符后,便明白她先前唤他并没有唤错。
他确实在数十年前,是她的兄长。
竹屋内的禁令被张显阳撤下,因而日光昭昭,他的俊美与冷峻在其光辉下熠熠。
张显阳对自己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意外。
因为对他而言,主修凌霄诀就意味着要与许多凡人沾染因果,他少有入凡世的机会,一旦去了,若是因果太深,或是记忆对他有所影响时,他总会选择以凌霄诀副诀引以忘却。
这也是只有主修凌霄诀的修士才需要的,至于他失去这段记忆的缘由恐怕也正是因此。
但张显阳并没有想要找回这记忆的念头。于他而言,一些被他最初选择抛却的记忆,那就势必与他无用或是有弊,他修炼凌霄诀已数千年,也并非头一回遇上这情形。
只是上一次失去凡人界的记忆已经是数千年以前,那时他仿佛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