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暨无声地看着她,眼里透出一点点费解。
她的话听上去像是为他考虑了什么。可如果真的是那样,太奇怪了。
为什么?
他有什么值得她费心的?
虞谣咬牙,谎话张口就来:“我觉得你提这个赌注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好!”
宋暨蹙眉。
“是,你想要自由——我相信这个要求不是突发奇想,是你一直渴求的,但是也仅此而已。你根本没想过如果离开公主府,你要去哪里,对不对?”
她微微歪着头,一字一顿,真诚恳切。
宋暨哑了哑,莫名的窘迫让他想要反驳,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虞谣续说:“自己谋生不是容易的事情。你现在只觉得公主府不好,可是出去之后会遇到的困难,你可能想都想不到。”
宋暨望着她,眼底一片茫然。
她说得是对的,可他又不禁奇怪,她哪来的对谋生不易的感悟?!
但他不及问,她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宋暨,我不想让你平白死在外面。”
宋暨剧烈的一颤。
头脑发懵,呼吸凝滞,他一瞬间像是被施了什么咒一样,浑身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包裹住,让他什么都不会了,只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而她淡笑诚挚:“你如果哪天想好要做什么了,来告诉我,我就让你走,好么?”
他又打了个颤,僵一僵,慌忙把手抽开:“殿下……”他呼吸局促,思绪混乱,缓了半晌,逼出一句生硬的,“我没觉得公主府不好。”
她怔了一瞬,娇笑出声:“我没别的意思!你觉得公主府不好也没什么呀,我相信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娇俏笑音,动听悦耳。
宋暨突然很怂,没有勇气再看她,死盯着地面。
更广阔的天地?他对此一听而过。
静下神,他沉了沉,神情在火光映照下显得五部严肃:“我真的没觉得公主府不好。”
是,公主府里的日子不算好过,可他也知道,外面更不比府里。
府里再怎么说,衣食无忧。就算是闹饥荒时,也没听说京中哪个府邸会饿死人,民间百姓只能自求多福。
他想离开公主府,不全是她想的那样。
虞谣正好奇,但他转而又笑起来:“殿下说得对,听殿下的。”
虞谣点点头:“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要告诉我。若有人欺负你,你也要告诉我。”
宋暨困惑地看她,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们算挺熟了吧?反正我把你当朋友了!”
宋暨失笑,摇头:“别,殿下您……”
她的手拍在他的肩上:“我单方面宣布咱们是朋友了,以后你归我罩着!”很是豪迈。
豪迈又坚定,坚定得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当前还债率,30%。”
!
虞谣欣喜若狂!
涨回来了!还多赚了七个点!
.
过不多时,烤鸡烤好。
不远处恰有条水渠,将行宫外的泉水引入行宫。水渠不宽,但水流清澈,两个人一起去简单地洗了手。虞谣手腕上的伤被太医用透气性很好的白绢细致包裹,一点点水渍渗入边缘碰到伤口,隐隐的疼感让她轻吸了下凉气:“咝……”
宋暨旋即紧张地探头看过来:“没事吧?要不要叫人……”
“没事没事。”虞谣摇摇头,“水是干净的,不碍事,放心吧!”
只是擦伤而已,她在二十一世纪当偶像时练舞蹈也经常有这种擦伤,都是晾着让它自然好。到了这里还非要上药包扎,她觉得太夸张了。
“殿下还是当心一点,不然手腕处总活动,伤口时常扯到,就不易好。”他边说边踱回烤鸡边,用小刀扎进鸡腿看了看,确定熟了,就割下一大片鸡腿肉来给虞谣吃。
虞谣有心做一副乖乖听他话的样子,僵住手腕,直勾勾地伸手去接。
然而鸡腿肉却一避,从她手上跃了过去。
他把肉直接送到她口边:“我帮你拿,你吃吧。”
虞谣望着他怔一怔,有些羞赧,犹豫再三才张口去咬。
虽然在整个过程里,她都在存心接近他,但被这样一个少年伸手喂吃的,她还是挺害羞的!
外酥里嫩的鸡腿肉在口中漫开香气,烤得微焦的薄皮在咀嚼间溢出油脂,混合调味料的味道,让虞谣求而不得很久的胃口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宋暨:“好吃吗?”
“嗯!”她重重点头,抬起手来,用食指中指拈住剩余的鸡肉,“还是我自己拿吧,你也吃!”
宋暨一哂:“好吧!”
那一瞬里,虞谣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笑意,有点宠!
膳房里的鸡都是身量不太大的童子鸡,不多时就被两个人分完了。
鸡腿、鸡翅等精华部分尽数进了虞谣的肚子,余下的部分宋暨吃得多。
吃完后他将火熄掉,把烧废的木柴枯枝收拢起来,扔到墙角去。
折回来时,看到虞谣笑吟吟地蹲在地上,不知摆弄着什么,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
“殿下?”走到近处,他边唤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