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虞谣醒来的时候, 席初早已起床, 完成了盥洗更衣等一系列流程,衣冠齐整地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他本来就生得美,晨曦的光团映在他身后的效果格外好看。虞谣看到他就笑出来, 边伸懒腰边朝他翻去:“我们今天去湖上玩吧。”
席初愣了下, 温言劝她:“陛下该多歇歇。”
“不要。”虞谣摇头, “你知道我难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免朝休息, 有多难吗?只待在殿里躺着可就亏了。”
她有意逗他笑,但并没能成功。
他沉默了会儿, 点点头:“那好。”
用完早膳,两个人就一道出了门。后宫里有很大一片湖, 湖上有个上下两层的花船。
这船很讲究,一楼相当于客厅, 旁边还有个小厨房,吃饭谈事看歌舞都可以, 船舷边还可以钓鱼。二楼有卧房有书房,属于一个比较安静的私人空间。
女皇一直很喜欢这里,虞谣凭记忆得出, 她小时候就总爱到这里玩。只是最初身边陪伴的人是席初, 后来换成了元君。
这次“故地重游”, 席初好似心情还不错。
她提出钓鱼,两个人就先一起钓了半个时辰的鱼,收获颇丰, 午膳可以吃全鱼宴了;她想看歌舞,他就转头吩咐宫人去传歌舞伎来。
女尊皇朝,歌舞伎的主力当然都是漂亮的男孩纸,一群小哥哥柔中有刚的剑舞,看得虞谣如痴如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发觉,这一切经过在他身上,可能都跟心情好不好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在顺着她而已,或者说是习惯性的照单全收。
就像她突然而然地提及要留宿在他宫里,他也没有太多抗拒;她要他编小兔子,他也点头答应了一样。
只是麻木了而已,跟情绪无关。
说是取决于求生本能可能也不过分。
虞谣确定这一点,是在午膳的时候。
她让小厨房用上午钓的鱼做了道水煮鱼,鱼端上来,她就夹了一块放到席初碟子里。
席初执箸,夹起来便要吃。她按住他的手:“贵君不是不吃辣?”
她的记忆里有这一条。他不吃辣,一口都不吃。
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有完全不吃辣的朋友,便知道平日不吃辣的人,那是真的一丁点都吃不了,味觉系统不接受。
席初手上顿了顿:“要吃也就吃了。”
虞谣真诚地阻着他的手:“可以不吃的。”
他抬眸,两个人视线刚好相接,她又说:“我们就正常相处,行吗?我没想看你这么逆来顺受。”
他被她按着的手蓦然一抖,眼底慌乱起来。
虞谣在他离席谢罪之前夹了块冬瓜给他,摇摇头:“算了,不怪你。”
她的眉目间含了些失落的愁绪,席初忽而心慌意乱。
略作踌躇,他夹了块糖醋排骨,送到她手边的碟子里。
她抬眼看他,他轻道:“别生气。”
她一下笑起来,夹起那块排骨便咬。笑容明艳,令他怦然心动。
他想,不就是饮鸩止渴?
饮就是了。
一顿午膳用得沉默,用完午膳,两个人一并去楼上的卧房睡觉,窗子开着,湖上的微风吹进来,清爽宜人。
虞谣很快坠入半梦半醒间,朦朦胧胧的,感觉他的手环过来。
她又迷糊着睁眼,看到他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但环过来的姿势分明带着小心的试探,不可能是睡着了。
她不由低笑,翻了个身,往他怀里一缩。他终于放心地将她环紧,过了会儿,大约是以为她已睡熟,薄唇蜻蜓点水般地在她额上啜了一啜。
虞谣不知他那些近乎决绝的心事,心里只在窃喜,他果然还是对她有感情的!
一个午觉睡得香甜,醒来后,虞谣听到提示音:“当前还债率,-35%。”
又上升了5%,虞谣舒气。
太惨了,在前两个世界,还债率偶尔止步不前,她都怨念。现在还债率还是负的,稍微上升一点而已,她都高兴得不得了!
但看看旁边的席初……
罢了,惨不过他。
她抬头,悄悄在他颈间亲了一下。
他还在熟睡,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是醒着,肯定又要胆战心惊了。
“唉……”虞谣叹息着翻身躺平,问白泽,“其实他现在并没有多信任我,对吧?”
白泽:“显然啊。”
“元君的事是个过不去的坎儿。”她啧啧嘴,“可你说卫家要是没了,是不是一切就都可以摊开说了?”
白泽点头:“那肯定是。”说罢又道,“但你谨慎点。我不知道你这会儿动卫家会发生什么,这种大世家一般都不好惹,搞不好你就直接灭国了。”
虞谣:“……”
这个世界是真的难度大了点吧QAQ。
不过没关系,这一世的她,是正经有治国理政的才能在脑子里的。而且她虽然还年轻,但国家先前治理得也不错,她手下有一班忠心耿耿的人马,要暗查事情十分方便。
虞谣便着手安排了人去办,说自己疑卫家有不轨之心,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