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爹问道。
陈翠花低头摆饭,“娘说她身上不得劲,起不来床。让我给她端里面去。”
老来伴,老来伴,韩老爹打心里还是挺看重韩老娘的。
“咋回事?”韩老爹放下手里旱烟杆,喊着韩力,“老大,你过村子,去请大夫来家看看。”
“等下。”陈翠花拉着韩力的胳膊,不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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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力干了一天的活了,韩老爹不心疼,陈翠花也不会让他去。
请个大夫,一来一回,都赶不上吃家里饭了。
本来韩老娘都不舍得给粮食,饭做的就少,老二是个能吃的,老三又是个挑的。
等韩力回来,桌子上估计只剩个盘子底了。
再说了,她在厨房看的清清楚楚,孟宁手里的东西,根本没打在韩老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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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的,咋了?”
陈翠花笑了笑,“爹,我看娘也不是真的生病,可能是心里不舒服。大夫来了,估计也没什么用,白浪费了这个钱。”
“你娘到底咋了?”
陈翠花目光看向韩竟屋子,“好像是,下午跟二弟妹生了场气吧。我也不确定,那时候,小宝正吵着饿,我也没怎么出去。隐隐听见二弟妹跟娘是吵起来了。”
“反了他们了!”韩老爹上午的气还没顺呢,这下听了,更是暴起来。
韩老娘在屋里一直等着韩老爹进去看她,左等右等等不到,只听见韩老爹在院子里一声怒吼。
“瘪犊子,砸了家里的缸子,还敢跟老娘吵起来,不孝顺的玩意,老子打不死他们!”
韩老娘一听,面露喜色。
她迈着小脚,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一看见韩老爹,便大声哭喊起来,“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老二娶回来的那个恶毒媳妇,她,她下午拿着棍子追着我打啊!还摔了咱们家的鸡蛋。那都是留着给咱们磊哥儿补身体用的!”
“那个恶毒的小媳妇,她都给摔了!都摔了!没有了,全都没有了!”韩老娘越想越心疼,“我儿的鸡蛋全都没有了!”
韩老爹听的更是气血上头,拿起地上的扫把,怒气冲冲就要往韩竟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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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顺的畜生,我今儿打不死你!”
韩力毕竟是韩竟亲哥哥,忙拦着韩老爹,“爹,爹,您先别急,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韩老爹扫把扫在韩力脸上,怒骂,“你他娘的给老子滚!”
陈翠花拉着韩力闪到一边,死死拽着韩力胳膊,还在添油加醋,“爹打儿子,天经地义,你有什么好插手的!别说爹今儿打了二弟,就是打死,那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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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爹拎着长条扫把,怒气冲冲来到韩竟房间前面。
他正准备一脚踹开韩竟屋门的时候,屋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韩竟跟孟宁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爹,您回来了。”孟宁从韩竟身后走出来,笑吟吟,“您下地辛苦了。快坐着歇歇。我给您倒杯水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宁笑吟吟,态度又好,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般,张口就是道自己辛苦。
儿媳妇毕竟不是自己儿子,尤其是这个儿媳妇还是六叔公夸着好的,城里的媳妇。
韩老爹手里拿着长条扫把,火气莫名下去一点。
转念一想,也是这个儿媳妇上午砸了家里水缸。
韩老爹感觉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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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孟宁身后站着的人高马大的韩竟,高举着长条扫把,“鳖崽子,你给我过来!你下午是不是跟你娘动手了!还摔家里的鸡蛋!反了你了!”
不能打儿媳妇,打自己儿子总行!
打死这个总找借口打他亲弟弟的儿子!
这次,终于有理由打韩竟了!
他得把他往死里打!
“妈的!你竟然敢跟你娘动手!你这个不孝顺的畜生!我今儿非打死你不行!”
孟宁站在韩竟前面,不躲也不避。
韩竟微垂眸,低低看着孟宁头上的发旋,眼里闪过一分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异样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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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爹骂着,“老二媳妇,你站一边去!我打我儿子,一会儿扫把扫着你,你可别去找人说理!我打的是我自己儿子!”
“那不行。”孟宁看着韩老爹,完全没有惧意,“爹,韩竟跟我结了婚,那就是我们家的当家的。您今天要是没理由的把他打出个好歹,我非要闹到大队部,闹去公社!看看是哪家的道理,当爹无凭无据,要把儿子往死里打!”
“哪儿无凭无据,”陈翠花暗地开口,“娘今天可是损失了一筐鸡蛋。”
韩老娘也嚎哭,“他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就是这个毒妇打得我都不敢出屋子!追着我院子跑!”
韩老爹这才听清楚韩老娘意思,放下手里的扫把,看着孟宁,“是你打的你娘了!”
“不是啊,”孟宁俏生生开口,“爹,您说这话,我就不能承认了。今儿下午,大嫂三弟都在家里,我要是跟娘动手了,他们能干看着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