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听出来是韩爱荷的声音,在屋里应了声,开了门。
只见韩爱荷牵着两孩子铁牛跟铁蛋站在门口,小腹微微隆起,她男人推着个板车跟在后面。
“大妹,你,你这是?”孟宁好歹也是见过牛丽芳怀冬冬的,扶了把韩爱荷,磕巴了下,“你这是几个月了?”
“快五个月了。”韩爱荷笑,“刚好快赶上端午了,我们趁着过节走礼,顺带着跟你和我二哥报个喜。二嫂,我二哥回部队了吗?”
“你二哥转业了。”孟宁请他们去堂屋坐着,“现在在家,刚刚送孩子出去了。”
孟宁看铁牛铁蛋在屋里坐的局促,又去霞姐家请她那两个还不上学的孩子一起来家院子玩。
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快玩到一起,相约去巷子里面玩滚贴坏。
孟宁开着家里大门,听韩爱荷的意思。
乡下孩子不讲究这个,韩爱荷更是随着家里两小子漫山遍野的跑。
孟宁给几个孩子都抓了一把糖跟花生,让他们跑出去玩。但叮嘱他们,不能出了巷子。
孩子们一撒欢跑走,也就留了家里三个大人。
陈翠花男人是个很老实的男的,进了院子便开始帮孟宁打水。
哪儿用得了他干这个,孟宁忙着拦着他。
“快进屋,你二哥一会儿回来了,等回来了让他做。”
韩爱荷拽着孟宁笑起来:“二嫂,本就该他做,哪儿有姑爷上门不干活的。越勤快,咱们才越喜欢。嫂子,你快跟我进屋,咱们两说说话。”
孟宁被韩爱荷挽着进了屋子,一进屋子,韩爱荷便开始跟她八卦起来。
“嫂子,你知道吗?韩凤前段时间生了个姑娘。”
说实话,孟宁都有点想不起来韩凤了。
想到韩凤,她想起来孟西还欠她这几个月的钱呢。
“好像因为生了闺女还跟婆家闹了矛盾,刚生没几天就抱着孩子想回娘家坐月子,等着人伺候她。她那个姑爷也是个不要脸的软蛋,腆着脸跟着一起上门吃家里粮食。”
孟宁微蹙眉头,“这是婆家没粮食吧?”
“可不是。我也觉得闹矛盾是小事,应该他们婆家没粮食了供不起他们一家三口的祖宗了。”
韩爱荷说到这,有些气愤,“韩凤回了村里还不算,就这都没忘编排你们。前段时间,三弟来我家传消息说是爹生病了,我带着东西回去看,沿路都是听韩凤编排你们的风凉话。气得我还跟村里那群长舌妇骂了一家。”
“什么狗东西,明明分家的时候白纸黑字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事。怎么到现在了看着你们过得好了,又开始编排起来。”
孟宁从小被孟家那群不求上进、只想沾便宜、吸兄弟血的人围着,对这些事看的都很淡。
“不用管他们,他们也只敢在嘴上说说。”
韩老爹毕竟是韩竟亲爹,孟宁出于韩竟,还是问了句。
“你爹没事吧?”
一提到这个,韩爱荷更气了。
“屁的病都没有,就是家里没粮食了!等着我回去送粮食呢!他们就为了那十几根玉米棒子,让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焦急地走了十几路。什么玩意!二嫂,我可给你说,你千万别被他们那群人给骗了!”
“我那天回去看的时候,杏花都饿的有些水肿了,家里估计也没多少粮食了。光是大嫂都跟我那个后娘都吵了好几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韩凤也真是的,现在谁家不是紧着裤腰带过,既等着上头拨救济粮,又等着秋收收粮食。山头野菜都快让人给挖秃了,谁家养得起他们一家三口。还都个个跟个大爷似的,每天在家啥也不干。”
孟宁知道韩老爹没事了,也就没了心思听韩家人的家长里短。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你们早起吃饭了吗?”
孟宁岔了话题,“我听说怀孕了好像都饿的比较快,你饿不饿?厨房里还有点我们邻居自己种的自己腌的酸辣白菜和萝卜条,我给你盛一点?然后,我再给你摊两张鸡蛋饼。你吃着,顺便等等你二哥。”
怀孕了确实容易饿。
尤其是现在年岁艰难,韩爱荷虽然怀着孩子,但其实吃的也没有比往年精细多少。
现在听见孟宁这么一说,嘴里都不自觉地分泌唾液。
家里现在也没什么蔬菜了,韩爱荷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推辞,“不用了,嫂子,我们早上吃过饭了。”
吃了一个鸡蛋和一块二合面馒头。
这还是她怀孕了,才有的一个鸡蛋。
“没事,来家里了再吃点。”
孟宁哪儿能看不出来韩爱荷饿了,挽起袖子,利落起身,“你微微做会儿,我马上就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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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起火,摊了三四张鸡蛋饼,韩竟便回来了,洗了洗手,跟韩爱荷两人打过招呼,进了厨房。
“这个点做饭?”
孟宁从瓷罐里捞出四个咸鸭蛋,切开放在盘子,让韩竟连带着鸡蛋饼一起端出去。
“别乱说话,大妹怀孕了,饿得快,我给她上午加一顿。”
孟宁收拾了下厨房,又摊了几个洛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