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胤祺问起此事,亦嫣也如实回答了,不过她将四福晋忘记叫自己起来一事给隐去了。胤祯听了没说什么。
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之所以没告诉福晋,他也是打算让亦嫣在兼葭阁差摆上一桌,就当吃一次家宴。
福晋就因这种小事来找亦嫣?
他看找来亦嫣询问宴会时间,是虚,而打探自己的情况,为实吧。哼,这几个月他只守着亦嫣一人,不再去旁人处。
他如此反常,恐怕福晋早就按捺不住,想来一探究竟了吧。福晋还是这般表里不一,她要是当面来质问他,他就直接了当,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
可惜她却死要面子,又想装贤惠,只能从性子单纯的亦嫣这里,旁敲侧击套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晚上,胤植趁着亦嫣陪着弘曜洗澡的空隙,不放心地问底下的人,今儿福晋和亦嫣见面,互相都还说了什么。
在得知亦嫣抱着孩子,向福晋行礼被为难之时,他神色猛然一凛。什么叫太阳晒得有些恍惚。如今正值初夏,多为凉爽的阴天,福晋的说辞未免也太蹩脚了些。
分明就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冒出来的恶意,想要给亦嫣的一个下马威,所以这才迟迟不叫亦嫣起来。
可偏偏亦嫣却是顺着福晋的话,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事后,如果他不主动多些了解这事,她受的屈辱,他且不是不得而知?
他知道,亦嫣一直对于独占他一人,心生惭愧,要不然也不会特地嘱咐他,安排好后院其他女人的生计。
可这是他的选择,又不是亦嫣的选择,要惭愧也应是他惭愧才是。而他们夫妻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也是福晋一人咎由自取。
自成婚以来,他就从未奢求过乌拉那拉氏做他的福晋,可以做到尽善尽美。
就连从前她给亦嫣以及后院其他女人下避子药,他知道了,也都选择为她遮掩过去。甚至唯一惩罚,就是让李庶福晋成功截到了他。现在他每每想到这处,他仍对亦嫣心生愧疚。回想当时,他竟然没有为亦嫣讨回一丝公道,甚至让她得知背后真凶的机会都不给。
以为只要尽力的补偿她,他就能挽回所承受的伤害了。
难怪亦嫣始终对他不敢敞开心扉。
可他辜负亦嫣而去维护
福晋,福晋却是如何回报他的?
后面竟敢残害弘昀,而又害了弘晖。
这叫他还能如何面对,想要害死他孩子的杀人凶手,怎么面对害弘晖没了健康的人?
即便如此,在外头给她该有体面,他也都给她了,就连管家权也从未从她手中夺去。
他自认为自己对福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不去正院,是他的选择而不是亦嫣。
但他实施这个选择之前,他也明白,这无疑是将亦嫣放在众矢之的的位置。而后院的其他女人,手头没有权利,倒是不足为虑。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福晋。
她如今管着家,即便亦嫣已是侧福晋,她的份例也还是由福晋分发。所以亦嫣依旧还是在福晋底下讨生活。
从前他只是表现得偏宠亦嫣一点,福晋便就安耐不住给他上眼药,还不惜暗暗警告他,切勿宠妾灭妻。
要不是,他平衡了一下后院,后面又为亦嫣谋划,让亦嫣顺势投靠她。恐怕福晋对亦嫣的敌意,只会比李氏多,而不会更少。那他现在守着亦嫣,福晋日后又当如何?
他从来不会认为亦嫣对弘晖的救命之恩,就能抵消福晋会对亦嫣出手的决定。
亦嫣救了弘晖的命,福晋却转而利用亦嫣这个恩人,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从此事他便知道,即便是她的恩人,只要能惠利自己,她照样利用不误。如此没有良知的人,他又怎么能放心?
看来有些事情,他不能再拖了。
得赶紧实施!
既然他只守着亦嫣一事,已让四福晋开始草木皆兵,那就更不能打扫惊蛇。想到这里,他就让苏培盛去正院,通知四福晋准备入迁宴。这时亦嫣也回来,高兴地扑进了胤祺的怀里,胤祯空着的那只手本能揽着亦嫣的腰。
亦嫣看着他手头的书,歪头道:“您又在看诗集啊?”
平时叫她看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这类型的书,她还行,起码里头还有不少有趣的历史典故,可看这些诗集,她根本就看不懂,直接化身文盲了。
胤祯知道亦嫣不喜看诗集,也没有想拉她陪着自己一起看,而是将书合起来,放到一旁,将单手抱改为双手抱。
闻着亦嫣发梢传来的幽香,胤祺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轻笑一声道:“沐浴了?”亦嫣点头:“帮弘曜洗澡的时候,弄湿了衣裳,就干脆洗澡了。”现在弘曜开始调皮起来,也不太听话,洗个澡都要玩水。小孩子果然是越长大越不可爱。
说起弘曜,亦嫣提议道:“要不要将曜儿抱过来?”
胤祯抵着亦嫣的额头,摇头道:“既然有奶娘带着,也不必时刻放在眼前。"今晚,我想只有我们两人,单独好好再待一会。"等明天入迁宴,一办,亦嫣就要搬进了兼葭阁。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