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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杀我(1 / 3)

“我总觉得有人要杀我。”

紫衣婢女愁云惨雾,终是郭淑妤自己开了口,她双手互攥悬于身前,仔细看,肩膀还微微发着抖。

姜离心底微诧,“坐下说——”

二人左右落座,紫衣婢女站在郭淑妤身边道:“您听来可能会觉得古怪,但我家姑娘不是想多了那般简单,也并非中邪,她、她应是病了。”

姜离望着郭淑妤瑟缩的眸子,“坦白说,姑娘的病我是第一次见,请姑娘详细说说,这病是如何开始的?”

紫衣婢女鼓励地看着郭淑妤,郭淑妤深吸口气道:“细论起来是从去岁九月开始的,您不知那时长安城出了个丧心病狂的雨日色魔,陆续害了四五位官家小姐,其中一个姑娘,正是与我们一群人秋游时遇害的。”

郭淑妤语声瑟瑟,尤有余悸,“是礼部主客司郎中郑大人的女儿盈秋,那日我们一行六人去城外三清观后山赏枫,上山时太阳烈烈,待到山顶却天色突变大雨瓢泼,我们一行人里只盈秋不愿晒太阳打了伞,跟着的护卫车夫则等在观里,见天色无转晴之意,她便说,她先带着婢女下山,令随从们上来送伞,不然不知要等多久。”

“那后山的路好走,我们也就应了,又等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送伞的,可一问才知,他们未见着盈秋,是看雨势自己来送的,我们心底狐疑,先往观里去,到了观里,便见她家的小厮安然等着,因她带了伞,他们便也不曾着急,我们两边一问,发现盈秋二人两个时辰了还未回来……”

姜离肃眸道:“她在后山遇害了。”

郭淑妤点头,语声一哑道:“各家随从、观里的师父一起去找,先在林子里找到了被打晕的婢女,又在后山一处废弃的猎屋里找到了盈秋,那时天已黑了,她死的万分惨烈,我看到时直被吓晕了过去……从那以后,我便觉有人要杀我。”

她语声轻颤,目光恍惚地落在姜离身后,“我先是怕那色魔,整整两个月足不出户,日日命人去衙门问色魔抓到了没有,入了腊月,听说金吾卫已在城外抓到了人,我仍不放心,足足等了七八日,听说那人被五花大绑关入天牢,我这才松了口气,可这时,我还是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有人要杀我……因我养的猫儿死了。”

“我请了大夫来看,说猫儿可能吃了毒物,我那猫儿除了吃些活鱼虾,便是喜欢舔我的燕窝羹,而那日,我正把一小盏都喂给了它……”

姜离蹙眉,“可有找到毒物?”

郭淑妤摇头,“不曾,那些鱼虾活的好好的,厨房杯盘碗盏都查了,后来他们安慰我,说定是吃了其他腌臜之物有毒,我彼时信了,可过了不到两月又出了意外……”

“就在今岁三月,在庆阳公主府赏花时,一盆养在窗台上的白须朱砂梅从三楼掉了下来,正正好砸在我身前,只差一点我便血溅当场。”

姜离道:“此事也是意外?”

郭淑妤蹙眉,“当时楼上人多,但无人看见有谁在窗边,我当时害怕极了,却全无证据,便只能自我安慰是意外……”

“后来到了六月,我去城外相国寺上香时,府里的马车车轴忽然断了,差点坠下悬崖,我吓坏了,不信会有这么多巧合……”

“而到八月时,我出城去玄武湖赏月,也不知怎么就掉下了湖,我当时只觉有人推我,可所有人都有人证,根本无人推我……”

郭淑妤说的眼眶微红,“找不到证据,那便算倒霉,但我一日比一日害怕,连府门也不敢出,所有宴请雅集皆推了,便是在府里,我也时时惊恐不安,让母亲增加嬷嬷奴仆保护我,我母亲急坏了,当我是沾了邪祟,请了许多和尚道士来看,但都无用。后来又请了大夫来看,各式各样安神的药都吃了,却仍不见好……”

她说着一阵哽咽,“若非知道姑娘大名,今日,我甚至不敢出府拜访您。”

姜离也觉古怪,“短短一年,遭过三次性命之危,的确会叫人害怕,你惊恐是正常的,伸出手来——”

姜离为郭淑妤问脉,又问:“夜里做什么梦?”

郭淑妤哽咽道:“梦里皆是在被监视被追杀,还梦到盈秋,一夜醒来四五次,白日里惊恐难定,脑中总在幻想窗外有人、门外有人,明知府里是安全的,却也难以控制,想的人头痛欲裂,像要疯了一般……”

姜离凝神道:“寸脉细软,重按可见,又如豆滚,摇动不宁,乃惊妄之症与悸症齐发,再加上气血虚弱易生逆乱,如今凛冬又有寒邪入侵,由此畏寒肢冷,胸脘满闷,时伴惊狂恶寒,我先开个温通心阳、镇惊安神的方子你用两日。”

“桂枝三两去皮,干草二两,生姜三两,牡蛎五两,龙骨四两,大枣十二枚,蜀漆三两洗去腥,以上研末后,以水煮一斗二升,先煮蜀漆,减二升后,以诸药煮取三升,去渣后温服一升①……”

姜离一边写一边说,又道:“姑娘可去祭拜过郑姑娘?”

郭淑妤愣了愣,摇头,“我未敢去……”

姜离似有了然,“姑娘不必害怕,你虽有症邪,但未到病入膏肓之地,你后来种种,皆是由郑姑娘的案子而起,若要彻底治愈,除了治身上病邪,只怕还得想着破除心魔,那色魔后来应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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