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默默收好录音笔, 带着视频资料千恩万谢地离开。
顾灼灼一改刚刚明媚的表情, 浑身气场沉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怎么回事?”
没人说话。
柠檬视频的工作人员刚刚还庆幸顾灼灼应付了过去, 现在又开始慌了。
“对不起, 不知道是提纲的版本出了问题, 还是我们和懒猫的沟通出了差错, 原本要问的问题真不是这个……”工作人员见顾灼灼没有应声, 更加慌乱,承诺道:“但是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哈图走过来:“小顾,回去再说。”又对柠檬的工作人员安慰道:“别怕,这件事你们内部查一查, 也不太着急。小顾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合作出现不愉快,是不是?”
顾灼灼呼出一口气,微微眯眼:“嗯。不好意思,我刚刚着急了。”
接下来的行程, 三人都是分开的, 时间还早, 顾灼灼索性和哈图回了钟声。
哈图一边开车一边道:“下次不要对这些小姑娘太凶, ”他说:“有什么想法, 给我打手势, 发短信, 哪怕使眼色也行啊!经纪人就是来唱黑脸的, 你只要做一朵脾气好懂礼貌的无辜小白花就行了, 这样大家都会喜欢你。”
顾灼灼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熊其也这样吗?”
哈图大笑:“你别看熊其长得五大三粗,他脾气可好了,都不需要给我使眼色,天生就是个劝架的。”
他看了眼顾灼灼,品味一下,啧了声:“倒是你,看着清纯,脾气不小。”
“我已经给懒猫的记者留面子了。”顾灼灼闭上眼睛:“不然跟她扯一大堆?……等等。”他突然坐直身体,把唱起歌来的手机摸出来,面带笑容,轻柔地:“喂?”
哈图:“…………”
变脸好快。
被设置了专属铃声的温岳:“庆功会结束了?回来吃晚饭吗。”
“嗯,”顾灼灼道:“正要去钟声处理点事情,会回去吃晚饭。”
“好的。”温岳说完,轻轻的呼吸从听筒里传出来,过了几秒又问:“遇到麻烦了?”
一瞬间,窗外飞驰的车流都好像温柔起来,缠成一团团彩色的线。顾灼灼非常喜欢听温岳说话,无所谓有营养没营养,好像冬日的风都忽然被蒸暖了。
“不是什么大事。”顾灼灼解释:“有个娱乐媒体采访的时候给我挖坑,我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我突然红了,必定挡了别人的路,这个别人范围很大。二,钟声这些年仇家也不少,我看起来是钟声力捧的新人,因为公司与我不合。无论哪种,都不是大事。”
“你有数就行,”温岳说:“需要查什么跟我说。”
说完轻笑:“早点回来。”
“唉…………”哈图无语地开车:“你能不能别傻笑了,至于吗,给你打个电话而已。”
顾灼灼:“你不懂。”
叫我回家吃饭,四舍五入就等于结婚了你懂吗?
哈图不知道顾灼灼在心里鄙视他,否则肯定跳起来就搬出老婆秀恩爱。
车很快开回钟声,顾灼灼上楼,找外宣和公关的经理过去问了话,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懒猫新鲜事不是什么大媒体,成立也只有三年,做做专访,搞搞剧宣,最近弄了个专栏和电子杂志社。
跟钟声明面上没有过节。
顾灼灼表示知道了,并把这件事放一边,等柠檬视频他们自查的消息,再决定要不要插手。
“离《鸣金》的试镜只剩一周了,”这时哈图进来,外宣和公关两位经理都用哀怨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哈图:“?”
经理们心里大喊:没有人告诉过我们顾灼灼是新老板啊啊啊,刚才吓死了啊啊啊啊。
顾灼灼想起来,问他:“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几天再突击减重……倒是那个剧里的书童和乞丐,你问严导了吗?”
哈图:“刚刚得到准信,这俩暂时也没决定好人选。老严说会在试镜会里从落选者里挑,我说能不能多带俩去,他当然得给我个面子。”
“好,”顾灼灼满意了:“就从这次的训练营里挑两个跟我一起去试镜吧,新人也要培养,公司的艺人才不会断层。”
说罢他又不满地看两位经理:“说好把企业文化培训提上日程的呢?”
两位经理狂汗:“一定一定,马上马上。”
“啊啊啊——可恶,那小子怎么运气那么好啊!”
练功房里,红毛一边压腿一边刷手机:“他都有粉丝团了!我连根毛都没有!”
和他并排压腿的少年一言不发,满头大汗,咬着牙关绷紧脚尖。
两个月过去,训练营淘汰了大半学生,如今剩下六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拨。
红毛和那天那个穿着破旧的背包少年两人一组,剩下四人在教室另一个角落说说笑笑。
红毛名叫彭英杰,背包的耐克打啵少年叫林西,除了他俩剩的都是江影的高材生。
彭英杰是江城舞蹈学院的,专业民族舞,林西则是海省戏剧学院的,八竿子打不着的编导专业。那天顾灼灼没判断错,他年纪的确最小,跳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