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当个演员,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影视城里好多农村出来的,还有人连小学都没上完,屁都不懂,都可以当演员,为什么我,偏偏是我不可以!”
顾灼灼歇斯底里地吼,像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眼眶根本藏不住泪,他一个劲的哭,比旁边的小孩还大声:“我根本他妈的不想要这么多钱!就是睡在桥洞里我都无所谓,你看我求过你吗!?要不是你把我抓回来,我说不定都当在电视剧里露脸了,之前才有个导演说我很好!!”
“都怪你!你有病!控制狂!!好的你要给我钱,那我花还不行吗,现在我买个气球你都不让,我不有的是钱吗,我连个气球都买不到!!”
小灼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刺得脸颊生疼,委屈像缠人的藤蔓,紧紧攀着他的四肢,躯体,再不断地收紧。
那种窒息的感觉顾灼灼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他感觉不被世界理解,喘不过气,连站在路上大哭都不能缓解分毫。
而温岳没有丝毫表示,只是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个冷酷的恐怖教官。
事情的起因已经被顾灼灼忘了个精光,只记得哭过,现在回想起来简直羞耻得让他恨不得钻进下水道缓一缓。
而且看温岳满面笑意,显然还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顾灼灼因为买不到气球当街大哭。那时他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要是现在手中有一盒能让人失忆的花粉……
“好了,别站着了,我们过去。”
温岳推了推他,体贴地没有再提。
两人顺着金色彩灯,耳边是流传几百年的silent night,不断有戴着铃铛首饰的女孩走过,满街圣诞氛围。
嘈杂之中,巨大的圣诞树终于映入眼帘,它极高,极亮,顶端那颗星星需要很努力地仰头才能看见。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呀!”“merry Christmas……”“同乐同乐!”
邻近午夜,倒计时的钟声即将响起。
顾灼灼与温岳紧紧贴着,他下意识再次攥紧了温岳的手。
有些微凉,却还能感到脉搏。
“还有五分钟!”
许多人低头玩着手机,顾灼灼也把手伸进兜里。这时,电话嗡嗡震响。
谁在这时候打过来?
他抬起手机,来电显示是林西。
身边嘈杂,顾灼灼不得不塞住另一边耳朵,皱着眉听:“喂——林西?”
“……刺啦……刺啦刺啦…………”
信号时断时续,顾灼灼足足半分钟没听见那边的声音。温岳护着他反向往人群外走去,约莫二十米,他终于听见了。
“…………刺啦……顾前辈……救命!” .